请你站在原地等我_作者:乐小米(26)

2016-10-26 乐小米

  他的脸色从红变白,从白到青,像开始还是六月的晴,转眼就成了橙花街yù来的bào雨。

  挂了电话,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我,说:我的爸爸被抓起来了,络叔叔说可能会判死刑。

  我就知道,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玛丽隔壁的,老天爷都不给个机会,至少让他回答完我这个问题。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从五岁开始,我就知道,林乐氧是一个多么单纯善良阳光温暖的小屁孩。

  也只有这样的小孩,才会拥有那么柔软的心,在他的身边,何时何地都不怕受伤害。

  他永远不会象我一样敏感脆弱的dòng悉真相,所以永远也不用伪装自己的愉快和不愉快。

  一开始他也许会为自己的牺牲而忧伤,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小柳树一样的络樱然。

  而我,坚韧如我,会如苇糙般坚qiáng的活下去,也会有一天,拥有自己所爱。

  多么的好,这个故事里,终于看上去没有任何人受到了伤害。

  属于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你可以把它想象得很简单。

  它只是事关一条叫橙花的小街里,一个被爸爸罚跪的小女孩,和勇敢的向着她伸出手来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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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节:巫语·若解相思(1)

  我喜欢蝴蝶梦这个词。

  庄子永远在疑惑,到底是他在蝴蝶的梦里,还是蝴蝶在他的梦里。科幻故事里总在质疑,我们是谁的实验品,又或者,一个大型的网络游戏,每个人都只是一个结点。

  金庸的武侠小说总以退出江湖作为结局,但我总在想:早知道要退出,当初又何必进入?古龙说,因为那是每一个少年的梦想。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去图书馆,在路上看到这本书,封面上文雅的英国女郎,镶jú花的太阳纱帽,矜持地笑,年轻的青涩。

  那是读大学之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庄生晓梦迷蝴蝶,李义山犹豫来犹豫去,又取了名字叫无题,锦瑟无端,当时惘然。————青语

  巫语·若解相思

  文/青语

  一白塔

  “巫族的京城在郢都,郢都有若耶山,若耶山上有巫塔,塔分九层,高三千六百丈,塔顶有镜,名为巫镜,在巫镜中,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前生后世。”

  少年念到这里,停了一停,我茫然地抬头——三百六十丈该有多高,是否上与云齐?那塔楼之中,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少年端坐于窗前,给窗外的少女念书,声音琅琅,有若金石?

  澜沧江中积沙成岛,岛上有白塔,塔高七层,塔楼下深碧色的江水莽莽苍苍,怒吼而去。

  塔中住了一个少年,有明净如象牙的肌肤,红如朝霞的眼睛,唇如鲜血,齿如编贝,他笑的时候仿佛满天的星光都坠落。

  但他是一个瞎子。

  他看不见花开,也看不见叶落,所有缤纷的色彩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单调的音符,单调到有些悲哀了。

  我送了风铃给他,是天河河畔的贝壳制成,他只挂了一个晚上就还给我,他说,那贝壳里有哭泣的声音。我拿回去挂在chuáng头,一夜一夜,响声只若琳琅。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他长年住在yīn暗cháo湿的白塔里,没有阳光,风极凛冽,冬天里冰雪咔嚓咔嚓,就好象骨节碎裂。

  我甚至疑心,帝释天其实是想杀他的。

  因为他是传说中羽公主的儿子。

  我在帝释天的一次失言中听到过羽公主的名字,史书里对这位孝文帝的女儿、帝释天唯一的妹妹从未有过只言片语,就好象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能证明她存在过的,也许就只剩下帝释天和塔楼中的少年。

  少年叫慕宁。他总喜欢在塔楼内朗声念着那些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的风景。我坐在塔楼边缘,将花瓣揉碎,看它们一片一片随水流去。

  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就像我总以为,巫族是很遥远的一个所在。而事实却是,一切都并未如想象的那般发展。

  ?

  那一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帝释天改了年号,又封慕宁为宁王。

  太和元年,他第一次以天族皇室的身份出现在天族的长老和贵族面。他穿白色的狐裘,袖口镶了暗兰的纹,但是他耸耸肩说:这有什么要紧,反正我都看不见。

  那样郁郁的神气,我看在心里总是很难过。是的,我总舍不得他伤心,但在我的印象里,他却是很少笑的。他笑起来时,眼睛的颜色比平常要浅一些。我常常想根据这双眼睛来猜测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每每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