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言看着他,毫无畏惧,说,警察怕不会这么认为,不信,等警察来验尸!绝对和纵火的日子不差分毫!如此丧心病狂的案中案,三少爷!您就是为他请上最好的律师,怕也避免不了他死刑的命运!
龚言用的是“绝对”,他既然敢这么说,就说明,在纵火案发生当时,他们怕是已经做下了这个夺命的局,就等着某一天,击中自己的要害,死死地拴住自己。
他越想越惊,只觉得浑身发冷,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龚言看着他,说,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只是想将整个程家双手恭恭敬敬地送给三少爷您啊!
凉生看着他,说,要我拿她来换?
龚言摇头,说,三少爷您太过言重了。沈小姐是您的,姜小姐也是您的,就连您最好的朋友北小武先生也会平平安安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您愿意。
凉生说,你们这是!要我用我最爱的女人,换我兄弟的命。你们!可真残忍!
龚言,说,三少爷既然如此钟爱姜小姐,不愿享齐人之福,不愿要程家江山,可以不残忍!让北先生领罪就是!说着,他按下了110,然后看着凉生,眸子里是暗夜的光。
凉生看着他,已经悲恸得说不出任何话语。
程家啊程家,每一个男人,都如同虎láng,多年前,在他还是一个少年时,那个叫程天佑的男人,也是如此残忍,居高临下地将他和北小武按在眼前,让手下挥着刀,要姜生选择。
如今,程家的大当家龚言,再次用北小武和姜生,要他选。
他们三个人,魏家坪糙地上那三个小孩子,当童年的他们,圆滚滚地奔跑在魏家坪的田野之上,面对着彼此天真的笑脸,永远不会想到,他们三人的qíng谊,永远是被某些人拿来残忍考验的。
少年时,那场残忍的选择,姜生哭着将幸运留给了自己,残忍留给了北小武。
如今,再临选择,他怎么忍心再次将残忍留给他……
不同的两个人,却同样地残忍?
他看着龚言手里的手机,最终,抬手,将它重重地打落地上。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转头,窗外大雨,模糊了她的身影,只是姜生,你如何知道,这一夜,你窗外风雨,我亦风雪满身。
那一夜,他在车上,缓缓地从水烟楼下,行驶出这座古老的程宅,这夏夜,雨不住地下,竟让人觉得凉意横生。
他回头,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台。
灯亮着,她是在等吗?
淋了雨,着了凉,有没有换过衣衫喝过热汤?
他突然开口,说,停车!
司机奉命刹住车的那一刻,老陈在副驾驶上,转头,看着他,唯恐波澜再起,他说,先生!您难道想北先生……
他沉默,唇紧抿。
最终,他说,走吧。
他说,去看看北小武吧。我许久都没看到他了。
其实,在他打掉龚言手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妥协,就注定了要遵从同程家的约法三章——
一,陪沈佳彤一起去日本。二,与伊元和堂株式会社谈新能源合作。三,未与沈小姐结婚前不得与姜生有任何联系。
关于最后一条,龚言特意不厌其烦地“嘱咐”,三少爷,别说电话、简讯、见面,哪怕是您递给她一片纸,一个字,您都会让北先生陷入被动的,我保证。
……
回忆痛处,他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一切,我会让程家还给我的。他说,一字一顿,我也保证!
车窗外,大雨倾盆。
他刚到北小武住处的楼下,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北小武,他急匆匆地下楼,似乎有什么急事。
看到凉生的那一刻,北小武愣住了,然后咧嘴笑,说,呦呵!这是哪阵风啊!将我的凉生大少爷给chuī来了!小庙哪里能容得下您的金身啊。
凉生看着他,脸色有些白,笑笑,说,你少贫。
北小武笑,说,我当然贫!你是土豪啊!我说大少爷!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国外待久了,妞太多!纵yù过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辜负咱们家姜生!你要是对不起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当然,要是咱家姜生不跟你!你也不能勉qiáng她!她说不定喜欢我呢!她要真喜欢我,我就把自己阉了送给她!我得保持对小九的纯洁xing不是?嘿嘿!
凉生看着他,眼睛突然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