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上课的老师心qíng也清慡了很多。反正他们也知道叶灵和海南岛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为了自己长寿,他们上课坚决不会提问这两个人。不过,每天看着这对金童玉女般的木头人,还是蛮养眼的。
老师的心qíng也没清慡几天,海南岛那里就出问题了。
隔三岔五的就有人爬到我们班门口喊,小海南,快回家,你爹当皇帝造反被警察带走了。
或者是,小海南,快点回家去,你爹他在湖边上办登基大典掉水里去了,在卫生室抢救呢。
有时候,他们找不到神出鬼没的老穆,就跑到学校里找海南岛,海南岛听后,顾不上叹气就一跃而起,从桌子上直接跳过,跳出门去。
这课没法上了。老师课本一扔,如是说。
海南岛头都不回,说,好,反正我也不想上了。就这样,海南岛再次告别了校园,每天我们上课时,他在外面折腾;我们放学时,他来学校扎一脑袋。
14那么上帝,你也会原谅我十三岁曾有过的错吗?
终于,我还是将叶灵给顾朗的那封qíng书,jiāo给了顾朗。
只不过,是我的字迹。
那天下午告别了叶灵,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一样,窃取了她的信任,也窃取了她的幸福。最终,我决心将这封qíng书jiāo给顾朗。
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我抄写了叶灵的qíng书,大抵是一个十三岁女孩最卑微的愿望吧——温习着叶灵的表白,就好像自己对着他表白一样,顾朗,我喜欢你。
唉,老艾从小教我练字,难不成就是为了这天,在我不能用最美的样子遇见他时,用最美的字迹遇见他?
我将叶灵的话语一字不落地抄下,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在美化这封qíng书而已,反正叶灵的字不漂亮,就当我这个朋友帮她的忙。
可是,信的末尾,最终,我没有落下“叶灵”的名字。当然,也没有落下任何人的名字。
我还是自私了。
叶灵忐忑地等待着顾朗的回音,她越是紧张,我越是罪恶。
海南岛安慰叶灵,你要是一封qíng书就以搞定顾朗的话,他早不知道被搞定了多少次了。既然追了,就破釜沉舟,别在这里装怨妇,最烦你们女生想得到,还要装不安。
海南岛的话说得叶灵脸红得跟jī血似的,不过,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这点确实没错。
以后的日子,叶灵每一封写给顾朗的信,都jiāo到了我的手里。
而我,将每一封qíng书都抄写一遍,把叶灵的信深深放在书包底下,把我重新抄写好的jiāo给顾朗。很多时候,顾朗不在班里,我就将信jiāo给那个女版蜡笔小新,让她帮我转jiāo。
顾朗不咸不淡地收着qíng书,在当时的我眼里,以为这是一种默许,后来才知道,他想婉拒,但是不想伤害到qíng书主人的自尊。
那是我记忆里最清晰的一段时光,每次将qíng书递给他时,看他微笑的表qíng,淡淡的唇角。他有时想说什么,但是开了口却愣住,只好讪讪,说,额,字挺漂亮。
他的话如同一枚浆果,沾着蜜酪,落进我的嘴里,一直甜到脚趾头。现在想来,他yù言又止的应该是,让我或者让写qíng书的人放弃吧,因为这实在是无用功太无聊。而我却当成了鼓励。
那段日子,抄写qíng书成了我的课外作业,每天挑灯奋战,披星戴月。
我妈每天晚上在门外看着我桌上那小台灯闪亮,内心无比感动,经常给我做点儿宵夜加个营养什么的,而老艾也从我伏案的弱小背影中,看到了清华状元北大才女的影子。要是他们知道我当时是在忙着给男生抄写qíng书的话,估计灭了我的心都有。
不过,我和叶灵的审美观有些不同,她喜欢顾朗的头发,qíng书里写着“篮球场上,它们碎碎地在阳光里,就像是岁月的剪影”;她喜欢顾朗的眼睛,qíng书里说“每次望见,总是觉得像漫着星光的湖水,随时会倾泻天边”……可我的审美观就不同了,我觉得顾朗最让我心动的是他的笑容,然后他的腿挺长,屁股好像也挺翘的……胡冬朵说,我从小就有变成同人女的潜质,一度鼓动我去写BL小说,说是称霸腐女界,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说起来,因为眼光的不同,抄qíng书时,我总会一边批判着叶灵的想法,一边遐想着顾朗那些吸引自己的地方。因此叶灵的qíng书常常被我抄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