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非——”
就在何言非以为自己要死的瞬间,他被人抓住了,身体逐渐上浮,求生意识让他用尽全身力气搂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使劲往上蹬,往上爬。
“何——言——非”这是今天第三次袁故直呼他的全名,每一次语气都不同。
沉寂于落水恐惧的何言非,在睁开双眼重见天日后,脸色由青转红。此时的姿势大概可以解读为何言非双手紧搂着袁故的脖子,脸紧贴着对方的耳朵,跨坐在对方的髋骨上,屁股竟然还被对方的双手托起!
要完!何言非的第一反映就是要完。湿透的白色衣衫贴着皮肤,几近透明,再贴着只穿一裤衩的袁故,虽说都是男人,也太尴尬了。
历史终归还是重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可以控制自己的语气,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更令人尴尬的是,袁故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清净的山涧此时除了泉水声,蝉鸣鸟叫,就只剩下两股呼吸,并不平稳。
片刻后,袁故打趣道:“不错啊,挺健康嘛……”
闻言,何言非脸更红,连忙挣扎着从对方的怀抱中下来:“还行……吧”
一个鲤鱼打挺,那个肇事兼救人者再次游向深水区。
水花扑腾,何心荡漾。
第3章 嗝……
山涧里,一人继续深水扑着水花,一人浅水泡着下半个身子。
夕阳西下,返程路上的袁故貌似什么也没发生,跟着车载广播哼哼唱唱,何言非却心思飘渺,不得不打开窗户任风吹打微红的脸。
湿衣贴着皮肤,敞过风,身体素质本就普通的何言非回去便感冒了,发烧,咳嗽,拖拖拉拉一个礼拜才见好。
自从那天过后,不知道袁故是否故意在躲避他,虽说在一栋楼同进同出,可这一个礼拜以来,何言非就没和袁故打过照面。他猜想着各种重逢的场面和可能,甚至台词,都没排上用场。
想见,却怕见。那种感觉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时而欢喜时而忧愁。
不行,太煎熬了,他要去见见那个让他抓心挠肺得男人,择日不如撞日。当天培训结束,何言非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向了那辆红色皇冠车。
袁故最近工作有点忙,加完班下楼,天色已晚。盛夏的傍晚本不该萧瑟,可看到昏暗里那个消瘦的身影时,他感觉像是被揪了一下,在心尖上,说不清,道不明。
“你最近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何言非闻声回头,目光闪烁后快速回归平静。
“胃口……不大好”重感冒的后遗症依旧明显,声音嘶哑的很。
袁故有股无名火油然而生,不过是分秒间的沉默后,他抓起那根细如甘蔗的手腕,将人塞进车,打火,踩油,出发。没有多余的寒暄,如同多年的旧识、密友……然而他们正式相识不过也才一个月,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10分钟后,小城的一家高档中餐厅,何言非错愕地盯着对面那个比他高、比他壮、比他黑一点点的男人。
“红粉鳝丝、东坡肉、萝卜煲羊排、糯米鸡、蒸鱼头、还有……”
“够……够了吧”何言非看袁故还要往下点,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吃不下,赶紧打断他。
“那就再来一份蜜汁南瓜和一份青菜豆腐羹,先这样吧!”
袁故这才将菜单递给服务生,用洞穿式得眼神一脸严肃地看向清瘦的何言非,把何言非看得直发怵。
“好像点太多了……”
“吃不完不准走!”
何言非愣住,七个菜!吃不完不准走!然后心底就乐了。那分明是对小孩儿的口吻,命令式的,还当他时小孩子吗?袁故这个人居然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袁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袁故冷冷道:“你要是我家小孩儿,瘦成这样,早被捆住手脚往下灌了!需要我拿绳子来吗?”
绑着手脚?何言非脑补着画面,不自觉又有点想入非非……
菜陆续上桌,袁故一言不发,何言非也闷头慢慢吃着,偶尔抬眸偷看一眼对面这个要绑他的人。他虽然很想体会“灌”这个动词,可他又很怕袁故。怕袁故生气,怕袁故讨厌他,更怕袁故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怕他们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暗恋的心情很复杂,何况他喜欢的还是个男人,两情相悦是奢望,戳破那层纸可能就是绝望。所以今天能见到袁故,他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