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笑着。
“我知道你会陪我。”
“可真正需要你的人在那边。”
我的眼前再次被泪水糊满。
我看到huáng锦立,阿ken跪在手术房的地上祈祷着,握住我的手,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护士们检查着生命迹象,递着手术刀……
huáng锦立满脸是泪。
“求求你,求求你,快点醒来,微微……”
“快回去吧。”
“这样我才能真正安心。”
谭寒推了我最后一把,把我推过那扇光门。
我噙着眼泪。
眼睁睁地见着一道白光打下,谭寒的身体从腿部往上,再到肩膀,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光里……
直到最后一秒,他依旧是温柔地看着我。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世界多了一个新的生命。
我终于睁开眼睛,医生护士欣喜得爆发出一阵欢呼,“醒了醒了,没事了,没事了!”
所有人仿佛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落下了。
huáng锦立眼中又喜又泪,脸上的表qíng剧烈地转变着,他疯狂地亲吻着我的手背,“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终于……”他哽咽得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阿ken也是又哭又笑,比我更像一个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的人,欣喜若狂。
我看着huáng锦立,他也看着我。
我们俩相互看了许久,生死jiāo界,仿佛已过完了一生。
护士把宝宝抱了过来,放在我视线看得到的地方。我转回看他,他小小的,脸上皱皱的,像只小猴子,眼睛紧闭着。
“好丑……”我出声。
周围的护士医生们笑了,“宝宝刚生出来都是这样。”huáng锦立也破涕为笑,疼爱地看着宝宝,“不丑不丑,以后会越来越帅。”
我微微笑了笑。
光线落进我的眼睛里。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以及生命力。
我在医院又休养了大半个月。
阿ken说我那时qíng况特别凶险。有一瞬间心脏骤停,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差点一尸两命。医生护士都呆了一下。huáng锦立更是瞬间脸色发白,整个人差点倒下,但下一刻就硬撑着对医生吼,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快救她啊!他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男人,却执着不肯放弃。阿ken说,他毫不怀疑,假如我死去,huáng锦立会当场疯掉……
我看了看huáng锦立。
他终于不那么憔悴,眼睛里不再经常都是血丝。
他逗着宝宝,宝宝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吐着泡泡。huáng锦立把宝宝软软的脚丫子放在他的鼻子上。
这段时间,宝宝基本上是huáng锦立在照顾,我大病初愈,太虚弱,奶水不够,宝宝饿得大哭,后来还是喂的是奶粉。
偶尔经过走道的时候,看着墙壁上贴着提倡母rǔ喂养,还有其他宝宝滋滋有味的吸着妈妈的奶水时,我总是特别难过,特别觉得对不起宝宝……
huáng锦立把一封信递给我,“这是谭寒写给你的。”
当时生产,huáng锦立说过我活下来的话,他就会把这封信给我看。
我认出这是在产前培训中心时谭寒写的。
那时他陪我上产前课程,放松身体,正确生产姿势,注意事项,培训中心的老师们鼓励丈夫和妻子一起上这些课程,一起做。谭寒还不得被在肚子里塞过一个球,体验当孕妇会多么辛苦。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上这些课,每每看到我因为怀孕水肿,呕吐,失眠,他就心疼胜过心疼他自己……
那时老师还安排了一个任务,让爸爸写信给妈妈肚子里的宝宝。她们会在宝宝出生后寄给爸爸妈妈们。谭寒写的时候,表qíng认真又幸福,我想看他还躲着不让我看……
视线有些模糊。
即便谭寒在梦里告诉我不用担心,他很好,但一提起他的名字我依旧想哭。
拆开浅绿色的爱心信封。
印入眼帘的,是谭寒清俊的字迹,一笔一划就像他人一样,沉默而可靠。
~~~~~~~~~~~~~~~~~~~~~~~~~~~~~~~~~~~~~~~~~~~~~~~~~~~~~~~~~~~~~~~~~~~~~~~~~“亲爱的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