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月桂,越来越贵,吃不起。
陶眠其实也没什么食欲了。
另一个室友赵圆通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么,不挂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大学。”
陶眠闷闷地不说话,像个小哑巴。
这时候他接到了母亲秦玥的电话。
陶眠接起来,没精打采地“喂”了一声。
秦玥还没听出儿子心情不好,“眠眠,你下午有课没,有课就请个假,你哥回来了,你以前不是最爱跟他亲近吗?。今天中午你跟妈妈一起去莫家。”
陶眠眼睛一亮,他今天还梦见莫寒谦了,虽然被宋老师残忍地打断,自己在课上出了丑,还被扣了平时分。
母亲秦玥有一大票闺中好友,其中和莫家主母杨熙最为性情相投,小时候,陶眠也经常跟着母亲去杨阿姨家,那时候莫寒谦还没有读大学,陶眠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了。
莫寒谦对数字有着惊人的天赋,他的计算才能本来可以致用于商业,但他却对理论数学情有独钟,从国内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就出国深造了。
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一回国,就被理工大学高薪聘请,出任副教授,陶眠回想着小时候和他亲近的时光,其实说亲近也不算亲近,莫寒谦大自己几岁,独立又懂事,对还是小屁孩的自己,最多的应该是纵容。
陶眠有点激动,也有点胆怯,他们都长大了,自己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做他的小尾巴了,他应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他呢。
他又担心,要是哥哥知道了自己高数学的一塌糊涂,会不会特别看不起自己。
应该不会的吧,哥哥以前对自己很温柔的。
……
挂了母亲的电话,陶眠对室友说:“你们去吃吧,我妈找我。”
又补了一句:“晚上给你们带好吃的。”
莫家的宴会,必然是珍馐玉膳,豪门中的太太先生,吃剩下的菜自然就是扔掉,陶眠觉得,扔了也是可惜,不如搜刮一点带给室友。
秦玥坐在副驾驶上,摇下车窗,叫了一声:“眠眠。”
陶眠跑过去,上车。
他以为是家里的司机来的,没想到父亲陶锦山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自己儿子,躯体是血肉的躯体,给人的感觉却像机器一样薄凉。
陶眠感觉车里气压很低,他怯怯地叫了一声爸。
陶锦山只是微微颔首,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波澜。
陶眠缩了缩身子,他很少能享受到父亲的温情,特别是现在父亲公司的业绩一年年下滑,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儿越来越没有温度。
秦玥一脸喜悦:“你又三年没见到你哥了吧,你还记得么,我跟你杨阿姨商量好了,你那么喜欢你哥,干脆长大了结婚好了。”
母亲这个语气近似于开玩笑,陶眠就当她是开玩笑,小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也许莫寒谦不是一个人从国外回来,可能这次去莫家,看到的就是他和另一个女孩出双入对的情景了。
这时候父亲嗤笑一声:“你看他这个蠢样子,莫公子会看得上他么?”
陶眠习惯了父亲这样的语气,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也不喜欢他。”
说完他有点心虚。
他们驱车来到陆湾区,那是路江市的富人区,道路幽静,阵阵花香飘进车子,外面清景怡人。
陶眠还记得这个地方,不过这么多年,变化还是有的,莫家宅院的主体是一幢淡黄色的别墅,格局没有什么变化,草地上开放着淡紫色的蓝香芥。
停车场里的豪车不多,莫寒谦回国,家宴的成分多一点,莫家也没有邀请多少当地的企业家和金融人士。
陶眠有些不安和紧张,浓郁的花香让他很想打喷嚏。
他觉得高数课上被扣平时分也没什么的了,要面对多年未见的莫寒谦才是最难为他的。
该说什么呢?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哥哥还会像以前对他那么温柔吗?
时间是最残酷的,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发生什么矛盾纠葛,只要分开几年,再见的时候,就变得生分了。
“陶眠。”清透好听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陶眠绷紧了身子,耳朵嗡嗡直响,那声音比多年之前多了一份成熟,更有磁性了,有一种吸住人灵魂的力量。
果然是生疏了,哥哥以前都叫自己“眠眠”,现在却直呼全名,没有了那份亲热,显得疏离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