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糙地上。
她用足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要爬起来,不想这样丢人地摔到在这些人面前,可是她好难受,脑中是混沌的剧痛,依稀听见有人的声音。
好难受……
在陷入更深的黑暗之前,仿佛面前有一个人影蹲下身,将她抱起来,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一点点消毒水的气息。她想要挣扎,然而又是一阵漆黑的眩晕向她袭来……
“秀达!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偷袭她?”
跟随秀达一同来观战的松柏道馆弟子们惊恐地呼喊起来,秀达愣愣地瞪着那个昏倒的女孩子,又愣愣地看向正抱着她的那个人,脸色惨白如纸。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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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她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沉得她无论怎样想要挣扎着醒过来,都依然被梦境一次次拉扯回去。她睡着,可是睡得很不安稳,她还记挂着要早点起chuáng,清晨还要练功,她已经学会旋转飞踢了,但是踢得还不够高。
师父说她的力量很好,但是速度还可以更快些……
师父……
师父……
她拼命挣扎着,努力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似乎听到远处有jī鸣的声音。天亮了,她该起chuáng了,她不可以睡懒觉!
光线一点一点从睫毛的fèng隙处弥漫进来。
头好痛!
低低呻吟一声,她吃力地伸出手抱住脑袋,又是一阵剧痛,痛得她差点吐出来。
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突然,她猛地坐起身,这是松柏道馆!她还没有帮范婶料理好食物,还没有开始洗衣服,还没有开始擦垫子!
顾不得脑袋里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一下子从chuáng上跳下来!
“你醒了。”
房间里有股淡淡消毒水的气味,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从窗前的书桌旁起身走过来。清晨的阳光洒照在他的身上,面容被光芒映得有些看不太清楚,只听到他的声音如同透明的水晶,gān净得不可思议。
是她昏倒前那股消毒水的气息。
很gān净。
百糙恍惚地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少年,觉得他是那样的不真实,就好像他的全身都被消过毒了一样,洁净得仿佛闪耀在他身边的阳光都格外明亮。
“你刚受了伤,起身不要太猛。”
清晨的阳光里,少年向她走来,手里拿着酒jīng棉球。他把她额头的纱布揭开,仔细观察一下,又用棉球擦拭她的伤口。
很凉。
那冰凉微刺的感觉一下子从额头钻进她的身体里。她轻轻打个抖,咬住嘴唇,不知怎的却将目光避开这个少年,望向自己的脚尖。
“头还晕吗?”
“我没事。”她低声说。
“你摇摇头。”
“……?”
“如果头晕,可能会有脑震dàng的危险,必须去医院检查下。”少年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我没事。”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秀达那一腿踢过来的时候,虽然她没有反击,但是顺势侧身,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至于会晕倒过去,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的关系吧。
“好像是个很固执的女孩子啊。”
少年似乎微笑了。
她能听出他唇角笑容绽放的声音,就像露珠轻盈地从花瓣上滑落,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看着她的额头。
“百糙——!!”
房间的门被用力推开,晓萤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来,看到站在地上的她立刻扑过来,担心地喊:
“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昨晚说要在这里陪你的,可是初原师兄说不要打扰你休息!所以我一起chuáng就跑过来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紧啊!”
“我没事了。”
百糙露出一抹笑容,看见晓萤眼睛里的红丝,心知昨晚可能害得她也没睡好觉。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哎呀,你的额头怎么肿得这么高啊,还说没事!那你今天还能上课吗?要不我帮你请假,你好好休息一天好不好?”
“我很好。”
说着,她又转身对那个少年低头说:
“谢谢你。”
“啊,对!”晓萤好像这才注意到,手忙脚乱地对少年说,“初原师兄,谢谢你照顾百糙!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