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这里比较近,难道还会有坏人不成?」乔白回头笑。
「没心没肺。」陆星川叹息。
谁知道乔白竟然是个乌鸦嘴,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前方忽然出现两个衣着邋遢的壮汉,恶声恶气道:「站住,南城一中的?」
这私立学校在附近不算是好名声,多半成了纨绔子弟和有钱人的代名词。
乔白头皮发麻,讪笑说:「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们是小孩儿,没钱。」
「书包放下!」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乔白赶快扔掉背包,哀求说:「我真没钱,要不我留着这儿,你让我朋友回去取钱去好吗,让他走吧。」
陆星川没想到这傻子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忽然就拉住他:「开什么玩笑。」
「少废话,东西放下,谁也别想走!」壮汉从腰里摸出了弹/簧刀。
乔白一见大事不好,猛地拽下陆星川手里的书包,拉起他拔腿就朝前狂奔。
只可惜夜黑风高、路又不熟,他们两人很快就被从后面追上。
陆星川想挣脱开乔白的手,为他争取些离开危险的时间,可是被他拽得一下撞到墙角,自己先吃痛地摔倒在地。
乔白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大喊了声:「星川,你快跑啊!」
而后就拾起砖头朝回砸去。
摔得七荤八素的陆星川,就在月光下眼睁睁地,看着小混混手里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之中。
在那一刻,他产生了种母亲离世时才有的悲痛。
痛恨自己如此无能为力,连想保护的对象,都无力保护分毫。
第17章
不知道该说乔白运气太好还是太差,那晚他被刺伤后,行凶的人顿时露了胆怯之qíng,回身把陆星川狠狠打晕,便捡走他们的包逃之夭夭了。
幸而有路过的老人家看到,立刻打了110,才叫这家伙捡回条小命。
在医院醒来的陆星川,面对着chuáng边不停询问的大人们,失了魂儿似的问:「乔白呢?!」
「他还在手术。」陆涛握住儿子的手:「还有哪里难受吗?」
陆星川摇摇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地疼,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全然不理阻拦、赤脚落地,跌跌撞撞地寻着手术室奔去,心里怕到什么都不敢想,直至看见已经哭成泪人的刘羽南,终而仓皇停步,抖得讲不出完整的话。
「星川,你先去休息。」乔飞鸿相对淡定,起身劝道。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是小乔有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呀?」刘羽南却很崩溃,抓住他问:「是谁gān的?」
陆星川终于回神,轻声回答:「不认识,但我记得他们的长相。」
跟随而来的警察立刻说:「弟弟,那你能配合我们调查,把事qíng的经过讲一下吗?」
何玫心里不痛不痒,但看到眼前形势也没胆子讲风凉话,只是道:「有什么事也得等孩子有jīng神了再说,你看这脑袋被砸的……」
「没关系。」陆星川阻拦道,而后便qiáng压住心里面的波澜起伏,苍白着脸尽量将前因后果描述清楚,又说出行凶者的外貌特征,忍不住追问:「什么时候能抓到他们?」
「大家放心,我们的同事已经开始搜捕,希望尽快有结果。」警察边匆匆记录边回答。
何玫趁机哼道:「早说了叫你坐车上下学,一句大人的话都不听,不然怎么会出这种事?黑灯瞎火的还敢在外面……」
「你少说两句!」陆涛忍无可忍地发了火。
「对不起……」陆星川难得老实地认错,根本不敢去看乔白父母的眼睛,心里的痛,也不仅仅是自责和后悔。
乔飞鸿叹息:「别说他了,乔白的xing格我们再了解不过,这不靠谱的事多半是他提议的。」
「他还小,他懂什么呀?」刘羽南哭得更厉害,美丽的眸子肿成了桃子。
眼看着形势乱七八糟,医生忽从手术室走出来,拉下口罩说:「刀口刺穿胃部,还好抢救的比较及时,fèng合成功,接下来这段日子需要住院观察,以后饮食上要特别注意了,吻合口的炎症很难彻底消除。」
刘羽南泣不成声:「会有生命危险吗?」
「放心吧。」医生摇头:「谁来跟我jiāo一下住院费。」
乔飞鸿立刻站出来,却被陆涛及其秘书拦住。
陆星川趁着大人们拉扯的时候,呆呆地朝手术走了几步,望见仍在麻醉中的乔白被推出来,小脸被氧气罩挡着,面无血色地极其可怜,从出事后憋到此刻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坚qiáng忍住,瞬间就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