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谢小宇的小心翼翼百般顺从,曾经谢小宇眼底的崇拜嘴角的微笑。
忽然间都变成了特别讽刺特别讽刺的东西。
肖弦真的难以想象他是用什么心qíng对自己说出‘我们曾经是朋友’这句话。
只要脑海里浮现出谢小宇的脸,换来的就是满满的心疼。
在偌大的北京城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有钱就是个例外条件。
肖弦雇了好几个侦探出去,没有多久就得知了倔qiáng傻瓜的下落,而且结果令人异常郁闷且担心。
谢小宇竟然租了个地下室住着,而且没钱吃饭就去街边弹吉他唱歌,过的和最惨的北漂没什么区别。
谁能想象到他的家他的根都在北京。
肖弦看完短信,很着急的录了影便开车往侦探形容的那个街角赶。
时间正是天色渐晚,车刚刚驶近BOSS就望见了谢小宇瘦弱的熟悉身影,他正蹲在那摆弄个廉价的音箱,大大的吉他背在身上,简直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压垮了似的。
肖弦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了车,有些犹豫着自己该不该下去,下去了又要讲些什么。
对不起?
这三个字又能有多少重量呢?
你曾让你一个人失望过,又再迟来的希望中让他受伤过。
那种难受即便用对不起堆成长城也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正在迟疑之际,谢小宇却像有了感觉似的忽然抬起了头来。
这儿的车辆并不多,忽然出现了那么漂亮的跑车任谁都看的见。
谢小宇反应了两秒发现是肖弦,想都没想就忽然拔下了好不容易cha好的线,把东西七零八落的架到自行车上跟逃兵似的就想离开。
说不清为什么,大概只是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这么窝囊的一面吧。
肖弦微怔,而后慢慢的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一直到谢小宇在个破旧的楼前停住,他才大步下了车。
“小宇。”
磁xinggān净的声线在清冷的空气里dàng漾开来,让傻瓜的手停了片刻。
接着他就更利索的扛起吉它,慌里慌张的跑进了楼梯口。
肖弦没有办法只得追过去。
走进昏暗的地下走廊,BOSS因为看不清而撞到了不知是什么的一堆破铜烂铁,而后才响起谢小宇跟孩子似的声音:“你不要跟着我,走开。”
说完就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
肖弦赶快跑过去,用手扶住他的门框说:“等一下!”
电光火石的片刻铁门就压到了BOSS容不得半点伤害的手指。
他忍住痛仍旧不松手,铁门顿时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
谢小宇的屋子仍旧是黑漆漆的,他的脸庞在微光下憔悴而无助,扶着门垂眸小声道:“你走吧,我关门了。”
肖弦不动换。
谢小宇咬着牙把门再次合上,可他又怎么能真的狠下心来。
终究,还是无奈的后退了半步,转身走进了屋里。
肖弦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跟着进去,在忽然降临的昏暗灯光下终于看清了傻瓜的栖身之地。
没有几坪的窄小空间,除了张单人chuáng外,放了把椅子都显得勉qiáng而拥挤。
谢小宇惨白着脸坐到chuáng边低着头说:“你又要gān什么?”
肖弦纵然有千百句话想说,此刻也没有温柔的心qíng,他有些难过的低声道:“小宇,你跟我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们慢慢解决,这里哪是人待的地方?”
谢小宇吸了下鼻子,没什么神采的大眼睛看向肖弦倔qiáng的回答道:“其实这个……不关你的事。”
肖弦直起身子竟然碰到了灯泡,他皱眉错了下身,在满屋摇摇晃晃的yīn影中问道:“我是你老公,为什么你住哪里不关我的事?”
谢小宇说不清原因的微笑:“那都是过去的了。”
肖弦说:“过不过去都是你一厢qíng愿,你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见!”
谢小宇低下头:“我想问的时候,你都没有理我。”
肖弦说:“我现在理你,你问啊。”
谢小宇皱眉,紧紧的握着手道:“我……我现在没有这个心qíng,你又不是没看见我的状况,你让我歇一歇吧,我好累。”
肖弦忍不住抬手想拉他,却忘记了刚才的伤,不由倒抽了口气。
谢小宇终于抬眼发现那修长的手指已经齐齐的肿起了红印,看着就疼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