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夏呵呵的乐:“哟,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怎么转xing了?”
叶谦看向窗外:“没,只是我哥现在的状态,让我觉得恐怖。”
颜小夏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都要面对自己这辈子逃不掉的坎坷,没有谁生下来就是为了享受幸福的,你不用担心,瑾会是最后的赢家。”
“我不知道什么是输,什么是赢,你们都太利yù熏心了。”叶谦皱眉。
颜小夏无语,一直把车开到机场门口,才停下来说:“他送你走,是怕不好的事qíng波及到你,他不来送你,是怕别人觉得他太在乎你。”
“无所谓了,随他便。”叶谦下了车,到后备箱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拿出来,又敲了敲车玻璃。
颜小夏滑下窗子。
叶谦弯下腰:“我以后会把我继承的股份都给他,这样他也有一半家业了,能放手的就放手吧。”
颜小夏扶着方向盘没回答,只是默默地瞅着这个少年走进航站楼,知道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才眨了眨有些gān涩的眼眸。
讲不清为什么,叶谦明明还是花样的年纪,刚才却露出死气沉沉的表qíng,就像扔下句遗言似的,令人惘然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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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美国的日子并不算痛苦。
生活方面叶瑾安排的井井有条,别墅里好几个佣人伺候着,上学下学也都有司机来接,课业毫不繁重,还定期有各种娱乐活动的入场券送到家里,供他打发时间。
反正叶谦早就习惯一个人了,他从前还期待生活中有个像易佳似的人能让自己快乐,现在倒也没多少奢侈的想法,每天形单影只,满脸淡定,除了花大量时间做些毫无用处的艺术设计,就是坐在阳台上画漫画,看起来过得几乎是一生中最正常的日子。
只不过,他不打电话,也不接电话。
每次哥哥从大洋彼岸送来的嘱托都让佣人传达,叶谦听了,便是嗯几声而已。
就这样三个月,半年,一年,更久时光过去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在北京的人们几乎有些遗忘了那个叛逆的少年,直到chūn节的饭桌上,赵熙生气问起,众人才唯唯诺诺的惦念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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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chūn节,北京格外的寒冷,皑皑的白雪厚积不化,冻得人在外面站上一会儿,手脚就木掉了。
颜小夏裹着厚厚的皮毛大衣,从房子里飞快的钻进了轿车,而后才在空调处暖了暖手,叹息道:“真是要人命,冷死了。”
叶瑾正吸着烟,见状掐了,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颜小夏问:“刚你妈说叫你弟回家来过年,你怎么不答应?”
“小谦不愿意回来,何必勉qiáng他。”叶瑾表qíng是漫不经心,眼神被眼镜挡住了,模糊不清的。
颜小夏散下被梳起的长发,笑了笑:“你也都一年多没跟他讲过话了吧,不想吗?”
叶瑾问:“想什么?”
颜小夏道:“你天天都往美国打电话,你问我想什么?”
叶瑾说:“出门在外不容易,怕他受委屈。”
“到底什么时候叫他回来,现在你姐跟神经病也没两样,你妹又唯你命是从,已经构不成威胁了。”颜小夏道:“其实我觉得现在搞掉她们很容易。”
“只要这个家还姓赵,就和从前没两样。”叶瑾说。
“其实你妈对你不错的。”颜小夏毕竟是个女人,她更理解女人。
叶瑾沉默。
颜小夏说:“瑾,我觉得你现在是上瘾了,从前你叫我来帮你,是因为你姐姐,可现在……”
叶瑾道:“我没这样说过,是你自以为的。”
颜小夏直起身子:“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觉得够?“
叶瑾静静的开了会儿车,轻声道:“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可以掌控一切,那是不是,就可以做些自由的选择。”
颜小夏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所谓的自由究竟有多自由。”
叶瑾说:“也许只是妄想罢了。”
颜小夏有些困惑。
叶瑾莫名的看了看后视镜:“我老了吗?”
颜小夏失笑:“这话是不是该问我,你一个男人,正在最好的时候,我倒觉得我这半辈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