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完全没料到,竟是那样的结局。
又因为柏慕原,全都因为柏慕原。
许多年后回到北京的周景,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但他仍旧保留着少年时代的文静,端正的坐在眼前,就像梦境重现。
那时的老七还想象不到自己这个是朋友又超越了朋友的人经历了什么,但是,随着成长失去了所有之时,周景真的对他珍贵无比。
“你还好么,一直挺想见你的。”
老七面对着问候有些哽咽:“嗯,你呢,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景微笑:“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老七点点头。
周景惨淡的嘴角弯的神秘:“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让一个人,也承受五年我所承受的一切?”
老七非常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景说:“他叫苏杭。”
老七从未听说过,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周景又忽而握住他的手:“还有,永远...永远都不要伤害柏慕原。”
老七焦急的神色渐渐变得暗淡:“你还爱他...别做梦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周景侧着头:“爱吗?...你说,什么是爱,你爱过谁吗?”
他没有等回答,便慢慢讲起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那是老七生命里,最漫长的一个下午。
是不是没有开始的故事,就没有结束。
也许我们追寻了一生的问题,恰恰最没有答案。
爱qíng,永远是心口抹不开的朱砂痣。
鲜艳如血,与生俱来。
只是为了保护它,我们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
其实,比傻瓜还傻的刺猬,它的坚qiáng,也不过全都是假象。
第十九章
一个男人高壮的男人被捆得如同粽子似的,猛然摔倒在地上,发间还沾着糙叶,看起来要多láng狈就有多láng狈。
柏慕原坐在沙发上,微抬着下巴,却垂下眼睫,高高在上的动作,沉默忧郁的神色。
男人抬头看了下,而后便慌张的说:“那些坏事都是老七让我gān的,我...我也不想啊!”
树倒猢狲散。
这个家伙虽然在老七死的当天就弃车逃窜,却还是被人从荒郊野外抓了来。
柏慕原没有把怒气发在他身上,自从虚脱醒来以后,他的qíng绪就低沉的怪异:“是周景让他那么做的吗?”
男人见自己不是死路一条,赶紧知无不言:“是啊,但当初老七告诉我,周景让他...让他折磨苏杭五年,本来苏杭回国我以为就没事了,谁知道老七却又一错再错的不肯回头。”
柏慕原当然不会被这种混混的只言片语打动,他只是沉思了片刻,便疲惫的摆了摆手道:“带走吧,我头痛。”
男人生怕自己遭到深不测,立刻又激动的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老七把苏杭那些东西藏在哪!”
柏慕原诧异抬眸。
男人满头冷汗,朝着他谄媚的笑了笑。
那些乱七八糟的光碟和带子一个小时之后就被送到了柏慕原家里。
他在书房关了自己整个下午。
谁也不知道苏杭那些充满痛苦和屈rǔ的曾经他是怎样阅读的,又或许,也没有第三个人再真的关心。
柏慕原站在扶梯旁看着华美漂亮的家,顺着水晶吊灯瞅到下面空dàng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来的影子模糊不堪,头就止不住晕眩。
人又能承受多少呢?
这个老七曾问过的话语,此时此刻也浮现在柏慕原的心头。
“爸爸,你在gān吗?”
gān净的童音打断了柏慕原的沉思。
他回首,看着小雪拿着她的卡通相机从自己的屋子里跑出来,不由的勉qiáng浅笑:“刚做完工作。”
小丫头颠颠的跑过来说:“我要给爸爸照相!”
柏慕原蹲下身,摸摸她的头说:“去自己玩,乖。”
小雪的镜头对上他的脸,又停了片刻,她歪着头问:“爸爸,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你哭了吗?”
柏慕原笑:“爸爸是大人,怎么会哭。”
小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柏慕原又道:“我有生意要忙,晚上和妈妈乖乖吃饭,知道了吗?”
小雪有点不高兴的说:“你已经好久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