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慕原感觉依旧不那么正常,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小雪从小是和我一起生活的,她对言菡没那么深的感qíng,你不用去安慰。”
苏杭无奈的说:“可那是她妈,血浓于水,孩子这么小要多关心她啊,你本来...本来对她那么好,刚才gān什么凶她。”
柏慕原有点厌倦的说:“该明白的事总会明白,现在骗她就是以后后悔。”
说完就态度不好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苏杭愣了会儿,担忧的追过去,却听到了他的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有点苦涩的再次回到走廊。
苏杭从衬衫里拿出张梅夕给他列的抑郁症行为表现,在生活自理上打了个勾,才郁闷的走到客厅吃面包去了。
佣人们训练有素,偌大的别墅里又没有开灯,黑暗的宁静给人种空房子的错觉。
苏杭很乏力的抱着他买来的关于幼儿教育还有抑郁症危机gān预的书嚼着面包,从心里泛出沉重的无力感。
再怎么去准备,其实现实都和书本里写的不一样。
人是那样复杂的动物,要怎么去像爱护花糙似的照顾安慰呢?
可是他同时又深深的明白,如果自己走出去不再回来,那这个家恐怕真的没有太美好的希望了。
莫名的想起了苏灵,十多年前,她身无长物的照顾着一个可怜的小孩时,又是如何坚持的呢?
苏杭不仅希望自己能继承母亲的美丽和聪明,也能继承她的韧xing。
因为那样,就像大美女仍然活着似的。
光芒闪闪天下无敌,有着什么事都难不倒的坚qiáng。
第二十六章
苏杭死了,你清醒一点吧。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无数jiāo叠混乱的声音又出现在梦境最黑暗的地方,像是割ròu的钝锯,令人血流不止,痛苦难当。
不知道是第几次发现自己站在停尸房里。
柏慕原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掀看冰凉的白布。
可是还未等他动作,鲜血就染红了那片洁净。
柏慕原慌忙想抓住些什么,瞬间捏起尸体的手就忽然感觉到了温度。
而后指甲便从那已经模糊的血ròu上一片一片剥落。
柏慕原睁大眼睛急促喘息,止不住阵阵的晕眩。
他起初不敢看苏杭那恐怖的身体,终于攒足了力气抬起头来,却对视上了双满是泪水的双眼。
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渐渐的,渐渐的,也变成了深浓的红色。
是时隔已久的温柔触觉将柏慕原从噩梦中带出来的。
他满头冷汗,恍然睁开眼睛,看到半躺在身边的苏杭,恍了好半天神才道:“做什么不睡觉?”
苏杭轻轻的擦了下他的额头,抱着枕头微笑:“睡啊,在这里睡不行吗?”
柏慕原还没从刚才的梦里平静下来,他很抗拒很冷淡的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苏杭没生气,只是看着他。
柏慕原索xing转身。
苏杭这才道:“早晨我会走的,我不会让小雪撞见。”
华丽而空dàng的卧室在半夜显得很寒冷,柏慕原显然又出现了抵触的qíng绪,理都不理睬。
苏杭眼睛都熬红了,明明也很需要休息,却无比担心没有人照顾睡不好觉的他。
人啊,越被保护就越脆弱。
受些苦反而对委屈没有那么敏感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整个房间只有chuáng前的台灯发出了微弱的光。
苏杭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倦意,不知不觉就平缓了呼吸,合上了清澈的眼睛。
而这一刻,柏慕原才转过身来,静静的凝视了他很久很久。
万籁俱寂。
他最后,似乎是qíng不自禁的在苏杭的额头上吻了下,又伸手给他盖好被子。
至此,语言竟已经成为最不能表达感qíng的东西。
很显然柏瑞雪已经把言菡的离去看成了背叛。
第二天早晨她正在吃火腿煎蛋的时候,佣人忽然送来了言菡给孩子的礼物。
可是小姑娘盯着那个大盒子瞅了两分钟,却摸都不摸就跟着司机去幼儿园了。
苏杭在旁边显得有些惊异。
他知道小雪的智商很高,可是现在,他又开始担心她的qíng商太低。
低到还没理解爱,就试图去恨。
柏慕原白天不去公司上班,也不出屋走动,闷在房间里也不知道gān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