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豪门多败事,紫薇虽然痛心,却不算吃惊:“今天有听伊藤说,他畏罪自杀了?”
雅治冷笑:“什么自杀?我和卓鹤追查多年,不仅找到了他动手的种种证据,还发现为他提供途径和线索的真凶另有其人,可惜过程中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还未来得及付诸什么行动,南田就bào死家中了。”
赵紫薇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所以当时帮他做了案的人,就是后来bī死他的人,恐怕现在对卓鹤步步紧bī的老头子们,个个有份。”
“这是最坏的qíng况。”泷本雅治说:“这几年,我们仍在坚持寻找南田浩二的独生子,尽管希望渺茫,但是为了姐姐和姐夫,是绝不可能放弃报仇的。”
紫薇亲人各个安好,她虽觉得血债血偿未免执念太深,却也因为自己无法亲身体会各中感受而没妄加评论。
“小鹤不愿意你在他身边,是怕你和卓先生一样成了松川会的牺牲品。”泷本雅治喝了口咖啡:“但是身为他的舅舅,我倒是希望赵小姐坚定些,我还在等着抱外侄孙。”
赵紫薇知道原委,稍微安心,托着下巴哼哼:“想得太早了,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呢!”
从十几岁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雅治听到此话,瞬间就被咖啡呛了个láng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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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川会主卧房虽然占了宅院里最好的风水位,却仿佛受了诅咒般,一年四季凉飕飕、冷冰冰的满是yīn寒,大概源于寂寞太久了吧?
卓鹤三年前继任后才名正言顺的搬入,再往前的住客,是他独自在此睡了大半生的外公。
这个屋子几十年没有听过欢声笑语,恐怕它若有灵,如此无jīng打采也算不奇怪了。
日复一日坐在灯下看书的面瘫君,忽然发现自己莫名的开始走神,再瞧瞧时间,已过十点十分。
果然有期望就会叫人失常,从前赵紫薇不在这里的时候,每天和每天都没什么不一样,他也就心如止水,坐看云起云落了。
半个小时又悄然过去。
“当当当当!”伴随着阵阵轻快的脚步和快乐的语调,格格大人终于拉开门回到家,笑嘻嘻的跳到卓鹤面前,欢天喜地的追问:“好不好看?你快说,好不好看?!”
她不知缠着雅治从哪里买了件藕粉色的和服,绣工jīng致,轻巧可爱,衬着那张无需任何装扮的俏脸,像是个商店橱窗里的人偶娃娃。
卓鹤本来没用心在翻书,听她这样讲,反倒瞥了眼就低下头:“还好。”
“你也嫌弃我!你舅舅就一直嫌弃我,说只有你妈妈穿和服才漂亮,你们全家都是刻薄鬼!”赵紫薇扔下手里的小包,郁闷的骂道。
卓鹤从未掌握哄人的天赋技巧,自己把女孩子惹恼了,也只是淡淡地摆事实:“穿什么,你都还是你啊。”
“不跟直男说话!心累!我去洗澡!”紫薇扭头要走掉,却又被他拉住手腕。
“想看你的笑,多过于华丽的衣裳。”卓鹤认真的表态。
赵紫薇瞬间羞赧,虽然企图憋着,却还是忍不住乐得露出可爱的小牙。
卓鹤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又清楚的说:“如果你总喜欢往外跑,除非是陪表舅,否则我会叫人跟着你的,虽然小时候不喜欢父母这样对待我,可也没别的好办法。”
“知道了。”赵紫薇竟然听话,没有反驳。
卓鹤稍微安心,忽然从茶几上的花瓶中掐了朵像缎子布似的紫薇花,轻轻的别在她的发丝间,又倾身吻上她的唇。
这深夜间仅剩不多的温存,让格格大人的少女心又复活了,捏着和服紧张到心跳加速。
片刻之后,卓鹤低声道:“你脸红了。”
紫薇眨眨眼睛,又笑了起来。
倘若生活只剩下眼前的良辰美景该多好。
她扭头瞧了瞧这不知道年岁的华丽大屋,问道:“我能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吗?”
并未犹豫的卓鹤,起身去里屋的柜子里拿来了相册。
赵紫薇好奇的翻起来,泷本优香在那些老相片的模样,仍旧和记忆里一样完美,不知道那些口口声声怀念她的人们,是如何忍心集合起来,成为杀死她的刽子手的。
翻着翻着,紫薇又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优香和小卓鹤的合影说:“哇,你正太时期就是个面瘫呀!呆呆的,好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