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左轻川道:“小川,我知道你对小希好,以后就请你多多照顾她,我…没办法留在她身边。”
左轻川不敢再看梁赫的眼神,这时又想起不知梁希跑到哪里去了,语结道:“小希她…”
混乱中电话又响了起来。
左轻川抱歉的示意了一下,接起来道:“喂?”
不料里面立即传来艾黎的哭声:“左轻川,小希她….真的不见了!”
03
“她和我说她心qíng真的很不好,不愿意再拖累左轻川,想要离开北京到别的城市工作生活,我见她态度很坚决,又想自己有亲戚在上海,就帮她买了去上海的动车票,让她去那散散心,可是晚上我姑妈去火车站接她,却没找到人,我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会这样,快帮我找到她好吗?”
艾黎一边哭一边和警察说,除了梁希身体上的残疾,她把实qíng都讲了出来,只希望能够快点知道梁希的行踪。
警察记录下车次和梁希的信息,回答道:“她可能是在前面几个站提前下车了,现在铁路部门管理不严,很可能让她出站,我们会立即联系相关警方在当地进行搜索和寻人,梁希是此次案件的重要证人,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她。”
艾黎点点头,而后就起身瞅着地,根本不敢看左轻川和梁希父母的眼睛。
但左轻川反倒忽然有了种奇异的平静。
事已至此,到底要怪谁呢?
命运就如同多米诺骨牌,环环相扣,之间的联系几乎紧密到无懈可击。
实际上左轻川也并不善于怨恨,他现在只是在反思自己,只是要想办法把梁希找回来。
“从北京到上海的动车…一共停几站?”左轻川忽然问道。
警察在电脑前查了查,回答说:“八个,分别是杨柳青,泰山,兖州,徐州,蚌埠,南京,上海。”
左轻川道:“以小希的xing格,她第一站就会下车,我这就开车去找她,叔叔阿姨,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他皱着眉讲完这番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警察局。
黎舒也在旁留下了泪水,抽噎不语。
梁赫问:“你有什么资格哭?”
黎舒拿手绢擦着眼角冷声反问:“你有资格?”
艾黎在旁瞅着这对现在都有jīng力吵架的夫妇,不禁又心疼起了不知所踪的梁希。
☆
等把车开到那个天津小镇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距梁希到达这里,已经过了足足半天。
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甚至足以选择离开。
左轻川沿路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的看,遇到旅馆和酒店就拿着相片下车询问,但一无所获。
他一直在体谅梁希离开自己的理由,但仍旧不是很明白。
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关系吧。
左轻川想:如果自己能够独立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带给梁希那么多不安,那么多痛苦。
骄傲的小狮子,终于在此刻选择了自卑。
他甚至嘲笑自己,虽然穿着昂贵的衣着,开着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名车,但他仍旧是个什么都拿不出来的男人,比谁都可悲。
近来左轻川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或许是着急的缘故,他又不知不觉地发起了低烧。
等到把杨柳青这个小镇都快绕完的时候,已经开始头晕目眩的开不清不东西。
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左轻川看到不远处还有个小旅馆,便又停下车去拿着照片问前台。
答案仍旧一样:没见过。
难道自己猜错了?
梁希到底在哪里?
他走出大门,想深喘口气,可身体和心灵的疲惫都已经到了极限。
总之左轻川忽然就那么倒了下去,引得旁人一阵惊呼。
04
事实上,后来警察们也没有找到梁希,她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成了每年全国众多失踪人口里的一个。
黎舒见寻找无望,便在几天后回了美国。
而艾黎却因为自己所犯的错误,陷入了难以控制的自责。
只有左轻川,在病中却生出了难得的淡定与平静。
虽然警察告诉他也许梁希不在这世界上了,但他不信。
有的人就是真的像血脉相连似的,可以让我们无理由的感受到她还活在某个没被发现的角落,过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