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穿着淳朴的壮汉冲上来,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正在此时,不远处云葵所在的位置忽然升起了个信号弹,照的夜空一片明光,而后又化作鲜红的亮点,徘徊在空中经久不落。
这光照亮了明笙的脸,照出了他在跌倒时磕破的头,和湿湿嗒嗒的血迹。
深更半夜,猛地一瞅还真有些可怕。
“大哥,这人肯定也是警察,跟那两个人是一伙儿的,我们要被抓了。”
“是啊你看那红灯,还有其他人。”
“那叫信号弹。”
明笙看他们并没有枪,稍微松了口气,紧张地把兜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外掏,自白申辩道;“我可不是警察,我就是来旅游的。”
“放屁!这儿有什么好旅的?!”带头的中年男子恶狠狠的骂道。
“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不如……”旁边的人‘露’出个凶狠的眼神,瞧向明笙。
犯罪活动就是如此可怕,善恶只往往发生在一念之间,没有谁会怜惜一个于自己有害的陌生人,也没有谁会有闲qíng逸致听个“敌人”胡搅蛮缠。
当明笙看着他们挥起武器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眼前所有画面都变成了慢动作,光影斑驳。
直到一声枪响,才让一切‘混’‘乱’都回归原点。
明笙眼睁睁地看到一个男人中弹轰然倒地,看到谢云葵一瘸一拐的往前冲,看到更多的村民牵着狗从林子里朝她和自己跑来,什么都没想,就躲开迎面袭来的锄头,试图靠近自己心爱的姑娘。
‘混’‘乱’之中,忽有几架军用直升机轰鸣划破夜空,越来越近。
有人拿着扩音器大吼大叫,但风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要得救了……
明笙快要停止的心脏猛然一松,片刻后便被镰刀砍到肩骨,双膝软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46
军事医院里的抢救工作井然有序,消□□水和洁净的长袍让那些险象环生的人们感受了无法描述的安全感,但谢云葵却心事重重,等到身上和脚上的伤口都被fèng合包扎好,立刻拄着拐着一路问到了手术室门外。
不断滚动的红灯提示她,手术还在继续,请勿打扰。
云葵愣了愣,呆坐在椅子上,觉得这晚的经历和噩梦似的叫她反应不过来。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才恍然回神。
原来是刚刚处理好左臂枪伤的金俊,他胳膊被包扎得和木乃伊一个样儿,与云葵相视后露出笑来:“凉dòng村的嫌疑人都抓住了,其余在逃的也全部开始通缉,他们是有组织的行动,从全国各地拐来孩子后,都由凉dòng村的张在勇转手卖掉,村子早没几个正经人了,住得都是他找来的帮凶和奶妈,听去搜查的同事说,那地下室里摇篮、奶瓶之类的到处都是,跟幼儿园差不多,今晚救出了七个孩子,还有大量被卖出的孩子名单,秦警官也被从密室发现了,虽然有点脱水,但受得都是皮外伤。”
谢云葵点点头,对这qíng况稍微感到了丝安慰。
“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看着挺年轻的。”金俊朝手术室抬抬下巴。
“不是。”云葵赶快否认。
“别狡辩了,他可是这么跟我说的。”金俊笑了:“勇敢虽然勇敢,可太不懂事,知道你是警察,不放心也得放心啊,难道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要跟着?”
谢云葵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很担心明笙,现在闭上眼还都是他被送来时满身是血的模样。
“主刀的骨科医生很厉害,不会有问题的。”金俊安慰道:“你吃点什么,我帮你买去?”
云葵一点胃口也没有,摆手拒绝。
事到如今,真的已经不想谴责与批评明笙了,只要那家伙能好起来,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该怎么跟他的家人jiāo待
思及这个问题,小谢警官只剩一筹莫展。
——
健康地活到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明笙之前还从未上过手术台,当他昏昏沉沉被医生大夫扒光衣服注she麻药之后,便失去所有痛觉和意识了。
浑浑噩噩,沉沉浮浮,再睁眼时,看到的全是白花花的冷光。
疼痛和恶心的生理反应,是一点点袭来的。
恢复知觉的明笙皱起眉头,微动了下,瞬间惊醒了坐睡在椅子上的云葵,她面色苍白如纸,张大了黑眼睛瞅他半晌,红红的鼻尖便吸了下,声音都是哑的:“你醒啦,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