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严肃的事实后,手疼的萧姐直起身子,结果正在寻觅工具的功夫,明笙马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关上了门。
听这里面隐约呕吐的声音,本来还在气头上的明萧瞬间束手无策。
她待站在原地半晌,忽然又朝门口瞧了瞧,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qíng,最后拍了拍门框:“喂,你这傻瓜,想起妈妈的事来,就乱喝酒发泄qíng绪?”
明笙在里面漱口冲水,却很久都不肯出来,也不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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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难免是要犯错的嘛——大人面对熊孩子搞出的任何麻烦,都可以这样解释。
明笙幼年时当然很淘气,优越的家世让他过得随心所yù,总是在没完没了的恶作剧里释放自己过剩的jīng力。
出事那天,他仍旧和往常一样,举着冰淇淋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傻笑。
倘若没有遇到熟人,倘若妈妈没有停步聊天,倘若他没有因为不耐烦而在马路上乱跑,也许就不会出事了吧?
十多年过去了,明笙仍旧深深地记得为了追逐自己而被撞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几近崩溃的父亲,也永远都忘不了明光耀气急败坏的在手术室外面大喊大叫:让自己滚开再也别回来,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那是怒极之词吗,还是真心厌恶的?
非常清楚父亲深爱母亲的明笙不敢去细想,甚至不曾为此好好地面对过明光耀。
他吊儿郎当、不听教诲,肆意妄为,拒绝诚恳。
却仍旧过不好这短暂的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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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难解,萧姐后来也便没有再说弟弟什么。
消停了两天的明笙又变得跟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给冯立打了个电话:“周末带柳雅跟谢警官吃顿饭,车的事不用你管了。”
冯立原本还等着爱车如命的小混蛋跟云葵翻脸,听到这话完全愣住:“什么?”
“以前的事都算了。”明笙表明态度。
冯立惊讶:“你疯了?这是gān吗?”
“不gān吗,我最近瞧她很顺眼。”明笙坏笑了声,似乎不打算多说:“反正你听话。”
讲完,他就挂了电话。
正跟柳雅在家腻歪着的冯立莫名其妙。
“这你都不明白,明笙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又犯了呗。”柳雅边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边笑。
冯立走近粗鲁的把她搂在怀里,有几秒钟没说话。
柳雅勾着媚眼儿说:“他这是把你当小弟使呢。”
闻言,爱面子的冯立面色又差了几番。
“这也没办法,这个圈子,谁都要看明少爷和萧姐脸色嘛。”柳雅点了只烟,刚吸一口就喷到他脸上:“你看,苏磊偷你东西,他还不是由着他好好拍戏,跟小红人们搭档。”
“我又不是你们圈子的人。”冯立开始露出了不屑一顾的态度。
由此,柳雅便停止旁敲侧击,专心画眉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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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心里多么不qíng愿,跟小混蛋约好的周末还是如期到来了。
谢云葵心绪不宁,很早就下了楼,拎着自己的常年备着的猫粮在角落里喂流làng猫,蹲在那儿跟天真的小动物们玩了半个小时,夸张的跑车上才惊扰了冷清的小区。
猫咪们胆子很虚,立即一哄而散。
谢云葵站起身,看着明笙照旧穿着崭新的牛仔外套,一脸骚包的从鲜红的车里出来,勉qiáng着自己的本意慢慢凑过去问:“到哪儿吃饭?”
“你就这么一身衣服啊?“明笙开口质疑。
谢云葵低头瞅了瞅,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貌似上次跟苏磊吃饭,也穿成这样。
她刚毕业没多久,平日里又换洗警服就可以了,当然没多少女孩子的行头,加之被如此肤浅的评头论足,更是不高兴,立刻回答说:“与你无关。”
明笙切了声,走到车对面帮她打开车门:“走。”
谢云葵疑神疑鬼地坐上去,发现看起来小巧的车子里空间却恰到好处的舒适,一分价钱一分货,怪不得派出所那些男的总是结伴去车展流口水。
明笙奢侈得惯了,怡然自得,边系安全带边说:“大前天晚上,谢谢你和那个怂货。”
自从跟这家伙相识,就没听他讲过半句好听的话。
“傻瓜才在马路上睡觉。”谢云葵见怪不怪的扭过头去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