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brielle耸了下肩:“这才叫惊喜,我有时间陪你三天。”
颜透哦了声,忽然看向陆青衣:“走吧,顺便送你回家。”
陆青衣忙拒绝:“不……”
“少废话。”颜透拿起他的包便大步出了门口。
陆青衣很尴尬的瞅了瞅眼前年轻漂亮的西方女人,犹豫道:“阿姨好……”
Gabrielle倒是笑得亲切,却仍生出无限的距离。
宽敞的轿车里飘散着不知名的香水味。
陆青衣简直是如坐针毡,始终一言不发,只听到这对奇怪的母子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待到看见小区的影子,他赶快出声告别,跟逃跑似的消失不见。
此时颜透终于低下声音问道:“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很忙吗?”
Gabrielle握着方向盘,半晌才道:“不是上个月和你讲过,我们准备离婚……前天我们离婚了。”
颜透顿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他弯起嘴角说:“谢谢通知。”
“小透,我和你爸爸已经没办法在一起了,但我仍然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和我的家族,永远都是你最坚qiáng的后盾。”Gabrielle认真的说道。
颜透抬手示意她停止这种可怕的喋喋不休,淡淡的回答:“随便你,都随便你。”
Gabrielle摸摸他的头:“假期想做什么,我陪你?”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见到你。”颜透皱起眉头,抛下这句话便甩门下了车。
Gabrielle难过的瞅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束手无策。
讲不清的心qíng很快便蔓延至全身。
颜透在这陌生的地方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很久,非常努力地想要平复下复杂的qíng绪。
可他不能。
原本看似完整的生活终于变得支离破碎,小时候每年和父母难得相聚几乎是全部快乐的指望,现在终于也都失去了。
陌生人总觉得像颜透这样的人拥有得太多。
可他究竟有什么呢,他又空dòng又寂寞,总是像个皮球似的在亲戚间流làng,连个可以叫做家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怎么还在这里?”冷静中透着柔和的声音忽然将郁闷的颜透拉回现实。
惊讶的回身之后,才发觉是陆青衣。
牵着那只可爱的萨摩耶,穿着淡色的运动服,过长的刘海用夹子随便固定在头顶,再平常不过的模样。
可颜透仍旧感觉亲切,顿时笑了下:“随便走走。”
陆青衣不解,看着他有点发红的鼻尖问道:“不是你妈妈来了吗?你们吵架了?”
“嗨。”颜透赶快满不在乎的哼了句:“没什么。”
陆青衣安静的瞅了他两秒钟,又道:“该吃晚饭了,请你吃好吃的去?我爷爷不舒服已经睡了。”
颜透随手便勾住陆青衣的肩膀:“好,吃什么?”
陆青衣好像很嫌弃似的,立刻将这家伙推到旁边。
装修别致的四合院,火锅袅袅香气在柔灯下显得温暖诱人。
陆青衣叫了好多东西,通通丢进锅里面,引得Febe在桌角不停地抽动鼻子。
他弯起眼睛笑了:“你想吃吗?想吃吗?”
颜透根本没多少食yù,只是没意识的投来目光。
陆青衣的表qíng渐渐回复平常,问道:“怎么?”
“我觉得你跟这狗在一起的样子比较真实。”颜透说。
陆青衣又开始没有下文,拿筷子在锅里搅了搅,忽然道:“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他唯一留给我的纪念。”
颜透只从老师那里听过点模糊的八卦,经过那次争执,也不再敢多问。
陆青衣当然没有继续说,忽然提醒:“快吃吧。”
“没胃口。”颜透摸着啤酒杯:“……我爸妈离婚了。”
陆青衣恍然:“所以你哭了?”
颜透恼火:“我没哭!”
陆青衣不置可否,叹了口气:“这事当然让人难受,但是或许他们真的没办法继续了,他们有他们选择的权利,这是他们的人生,不能因为你想怎样,就一直勉qiáng下去。”
本以为会得到安慰的颜透听到这话,气的无语。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酷无qíng的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