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听话。”王雯握住女儿的手。
花晚垂下眸子,没再多说一个字,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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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蓝嘉树的jīng力全在应付老爸的纠缠和忙碌的新工作上面,加之系里还在评审优秀论文,同样cao心费力,待他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花晚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现过了,就连发短信、打电话,也时常得不到响应、寻不到人影。
他觉得特别不安,某个中午连拨了五六次手机,才听到她的声音,不由抱怨道:“你忙什么呢?到你公司找你,你同事说你请假,去你家也没人。”
“啊……在我亲戚家呢。”花晚的声音有些疲惫,像是不愿跟他多讲话似的。
蓝嘉树没心思在公司做事,正开着车子东游西逛,忍不住道:“我想你了,什么亲戚那么重要啊?”
正在病房里输血的花晚晃神片刻,最后道:“下午三点有空没,我们见个面吧。”
蓝嘉树本觉得一切还算正常,可是听到她的语气和她的说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怎么了?”
“我们见面再说,去学校外面的奶茶店。”花晚这样讲完,就挂了电话。
始终守在病chuáng旁边的王雯叹气:“晚晚,你这是不打算跟他继续吗?”
花晚吸了吸鼻子:“怎么继续啊?上演蓝色生死恋吗?那我也太脸大了。”
王雯无言。
“妈,治我这病好贵。”花晚低下头:“我觉得我拖累了你们。”
“瞎说什么呢,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王雯气恼道:“再说咱家也不算困难,你啊,乖乖听王主任的话比什么都qiáng。”
花晚点点头,失神地说:“我准备跟蓝嘉树分手,叫他去美国,他可能短时间接受不了,要是去家里闹,你和爸爸千万别说漏嘴,马上赶他走,我不能因为这种事qíng,随随便便的耽误他的人生,分手的话他肯定特别生气、特别伤心,但再怎么伤心也比不上……”
王雯的心qíng是说不出的沉重,但她当然会尊重女儿的决定,也不想搞出乱子叫她更痛苦,因而无声地点点头。
恰巧此时老花拎着饭盒进了病房:“看爸爸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最爱吃的猪肝饭。”
自从知道病症后,两个老人就变着法儿的给她补血。
花晚qiáng打起jīng神,笑嘻嘻地说:“太好了,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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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大学校园依旧熙熙攘攘,花晚从医院出来,坐在四年来进过几百次的奶茶店里,把空调衫的袖子拽了又拽,生怕露出自己输液后青肿的痕迹,而后又摸出镜子涂了点唇膏,更怕显得气色有恙。
“又臭美呢,gān吗来这儿,给你。”已经不能用熟悉形容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花晚回首,看到蓝嘉树的笑脸,几乎有那么一个瞬间,脆弱到想把什么都说出来,叫他安慰,叫他抱着自己,叫他陪伴走过这段也许难熬成尽头的时光。
但……
那个叫她脆弱的东西,又叫她很坚qiáng。
蓝嘉树把刚买来的老北京奶酪递给她,习惯xing地想亲亲花晚的脸。
但花晚却生硬地躲开,望着墙壁开门见山地说:“你爸是不是叫你去留学吗?手续都帮你办好了?”
蓝嘉树微怔,讪讪道:“你知道了啊……”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连人生大事都懒得跟我提?”花晚故意表现得很激动,女人发起脾气本就很会胡搅蛮缠,更何况她完全蓄意。
蓝嘉树满脸无奈:“我就是不想让你烦心,再说我根本也不想去。”
“你去吧,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不适合你。”花晚最开始准备的温柔和诺言,都已经不合时宜了,她认为长痛不如短痛。
蓝嘉树只当大长腿在闹脾气,拉住她的手说:“别逗了,我gān吗去啊,我一北京人,就想在北京生活,娶北京姑娘。”
花晚觉得自己眼眶酸痛,担心qíng绪不稳而露陷,立刻甩开胳膊说:“我是认真的,听了你爸爸的话,我真觉得去美国很适合你,别说你自己不明白,你是小孩子吗?”
“我去了你怎么办?”蓝嘉树发现彼此被路过的学生和店员围观,放低声音:“回家说,别跟这儿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