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霖点点头:“恩,有一处数据单位错误,我改好传到您的邮箱里了。”
能够在这样的美国名校任职,周凡益必然是个对工作极其认真的人,他坐下来打开笔记本核对清楚,而后才讲起了题外话:“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太累了?”
林亦霖本不想闲聊,但却忍不住一再的提起陈路表明立场:“恩……和他有点不愉快,心qíng很糟。”
周凡益沉默半晌,问:“为什么?”
林亦霖没吭声。
此时再去追问就着实逾越了,可周凡益却还是令人讶异的说:“有烦恼可以和我讲讲,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帮你处理。”
林亦霖摇头,默默地收拾起了书包:“没事,总在一起怎么能不吵架呢?”
周凡益抬起冷峻的脸,看向他清秀的侧面,半晌,淡淡的笑了下:“你对我总是这么生疏,其实我可以理解你的心qíng,不是那么不值得相信。”
陈路临走时的质问还在耳边回dàng,林亦霖忽然不想再这样暧昧不明,就算会惹恼他影响自己的前途也还是忍不住认真道:“老师,中国有句古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一直是我尊敬的长辈,我当然相信您,只是不喜欢把家里的事带到学校来罢了,我和陈路在一起很多年了,不会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危机,谢谢您关心我。”
前言后语都很清晰,意思再明白不过。
周凡益合上笔记本电脑,面无表qíng的说:“那就好。”
林亦霖低头:“我今天有四节课,就不过来实验室了,老师再见。”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繁忙的一天刚刚开始,他还有无数的事qíng要完成。
真的不能把时间都花在终究无关紧要的东西上。
时间已过零时,漫天繁星。
奢华的黑色轿车打破夜色的沉寂,静静的于别墅的门外停下。
它的主人因为疲惫而靠在后座浅睡,长长的睫毛与短短的褐发在星光下流淌着动人的光泽,五官深邃优雅,依旧像位王子般那样不真实。
司机静候了片刻,依循他的嘱咐轻声道:“少爷,到了。”
陈路恍然睁眸,几秒之后才深深地呼吸了次,说:“恩。”
司机又道:“董事长说您的学业比较繁忙,所以安排了佣人明日过来照料您和林先生的生活。”
陈路拿起旁边简单的手提箱:“不用了。”
为了迁就林亦霖的习惯,他们结婚后所有的生活事宜都要自己处理,有时候会觉得累,有时候也会觉得温馨。
这并不是大事。
司机又从手边拿过个信封递给他:“这是董事长要我jiāo给您的。”
陈路接过,淡淡的道了别便走出车去。
他静立于门口,待到车子消失才皱着眉头将信封里的东西抽出,借着月色能看到是些相片,相片里的主角竟然是林亦霖和周凡益。
都是在校外的独处。一起用餐,一起撑伞,一些相视,一些相触。
虽不亲密,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陈路默默地翻了翻,忽然又把它们装好,转身开了门进屋。
房间在有林亦霖的时候永远是gān净整洁的。
他随手放下箱子、脱掉风衣,待到身上寒气没有那么重了才走入卧室。
林亦霖早就安睡了,依然穿着得体的睡衣,只侧身躲在大chuáng边上的角落,呼吸浅淡到有些虚弱,柔软的黑发不再像白天那样整齐,衬着白瓷般的皮肤,散乱的带着孩子气。
陈路无声的凝视了很久,忽然俯身拥抱住了他。
熟睡的小林子被惊醒,吓得挣扎了两下,才疲倦的安静下来:“怎么两天就回来了……这么晚,又没有好好休息。”
陈路没说话,而是扶正他的脸深吻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夺走他的呼吸,直至林亦霖颤抖的皮肤发烫,才重重的咬了下他的嘴唇,低声道:“想你。”
林亦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下,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肩上:“想我为什么见到我就回公司,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陈路依然沉默。
林亦霖轻声道:“我对老师根本没有什么,你要相信我。”
陈路无奈的笑了笑,抚摸着他的短发说:“也许直到有一天你需要去捍卫我们这段感qíng,才会明白我的感受,我不想去动那个周凡益,但前提是他不要碰属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