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脑子灵琢磨过味儿,忙扔掉纸牌跟着砸门:“天啊,我家路路可是黑带,要出人命的呀!”
小林子一愣:“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东西倒地乒乒乓乓的声音,杜威qíng急之下拉开林亦霖,大脚猛然踹向木门。
随着门撞到墙震耳的一声响,林亦霖赶紧冲了进去,拉住陈路:“你别这样,打人有什么用!”
陈路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没再动已经倒在地上有些鼻清脸肿的张一唯,勉qiáng微笑着说:“我不想他总侮rǔ你。”
“我知道,可是……”林亦霖正说着话,陈路忽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后面张一唯轮过来的椅子。
也许是条件反she,他一下子抱住林亦霖,让椅子腿准准的砸到了自己头上,连一只手都没空出来挡。
血流出来染红脸庞的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吓傻了。
杜威小宇宙爆发,拿起男生们喝剩的酒瓶照着张一唯肿得和猪头似的脑袋就打了上去:“我靠,太给你丫脸了吧!”
深夜里的医院静悄悄的,走廊里偶尔走过几个白衣护士,平底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悄然无声。
杜威有点垂头丧气,闷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不吭声,倒是林亦霖,背挺得笔直,两只手相互握着,面无表qíng。
肖言拿着几罐热咖啡回来,见状知道他们紧张,反倒嘲笑起来:“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现在露怯了?”
“肖老师你就别再说了,要是路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揍死那个傻bī!”杜威义愤填膺。
肖言拿罐子砸向他,骂道:“我不揍死你就是好的,明知道出事了还添乱,张一唯好在被完整地酒瓶砸到没什么大事,不然有你受的。”
杜威缩着脖子不满意的嘟囔了两声,没敢让肖言听见。
林亦霖看着他们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温和笑意,脸白得就像个病人,只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流露出了深重的担忧,他远远比杜威明白,人的生命有多么脆弱,就像…
不敢再想五年前被砸死在自己面前的父亲那张血淋淋的脸,他深吸了口气,心几乎绞成一团。
肖言看在眼里,只是无能为力的心疼。
“哪位是陈路的家人?”
关闭已久的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边脱手套边问。
肖言一个箭步冲上去:“我是他哥哥。”
“我们已经为病人进行了开颅手术,血块及时取出,应该说没有大碍,这几天还会为他检查有没有震dàng损伤,尽快为他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隔着口罩说道。
杜威下了一跳:“这么严重啊?”
结果被肖言横了个白眼。
“医生……我能不能看看他……”林亦霖小声问。
“可以,但不要打扰病人的恢复与休息。”
特护病房里有着浓浓的药味,林亦霖跪在chuáng前,看着运转正常的各种机器,紧绷的心弦渐渐的好受了很多。
陈路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刚做完手术的头被纱布包裹的很严密,呼吸平缓,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了青色的yīn影。
“你一定要好起来……”林亦霖轻轻的说着,握住了他无力的手。
他从来没有想过陈路会离开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这种恐惧忽然来袭的时候,竟然沉得让人崩溃。
林亦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夏花扑面的惊艳,第一次接吻时的惶恐不安,想起陈路陪他打工,送他回家,说我喜欢你的蓝色眼眸特别专注。
已经有点麻痹的心脏,原来真的会痛。
“我需要你,你不可以有事……”林亦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然后闷头在被褥间,无声的恸哭起来。
肩膀颤抖的那么厉害,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还会有力气,把他们的手,握得天衣无fèng。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的触觉抚上了他的后背。
林亦霖恍然抬起头。
是肖言。
“傻孩子,哭什么,这种纨绔子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祸害人间了。”他笑着擦掉了林亦霖的眼泪。
也许是哭泣释放了心里的压力,林亦霖无力的笑了笑,qíng绪平静了很多。
“其实陈路也没有多坏,他很有个xing,总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脑子里总是装着让你吃惊的古怪想法,我和她妈妈都认为陈路真的很聪明,一定可以拥有jīng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