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林亦霖忽然问:“开车难吗?”
“不难。”陈路疑惑:“怎么了?”
“我觉得挺好玩的,什么时候你教我开车吧。”林亦霖笑笑。
陈路听了猛然转动方向盘掉头。
林亦霖吓了一跳:“gān吗?”
“不是想学车吗,现在就去。”陈路笑:“我好吧?”
林亦霖也笑了一下,但没说话。
陈路从镜子里看到他安静的样子,侧过身就想亲亲占便宜。
“你看前面!”林亦霖看着车前开始弯曲的路线,吓得赶忙推正大少爷的脑袋。
天知道和这个家伙学车能学出什么好来。
这是一个郊外的整片空地,chūn天已然蒙上了返青的绿芽,点缀着几朵不畏寒的野花。
有些家长带着小孩在这里玩耍踏青,还零零散散的有些小商小贩。
天色渐晚,夕阳渐渐铺下了它淡红色的纱幔,偶尔有归鸟回巢。
环境很清幽,让人呆在这儿自然而然的忘掉了那些俗世烦扰。
学了整个下午,林亦霖最后小心翼翼的停下本田,长舒了口气。
“我老婆果然聪明,来,奖励一个。”陈路终于得逞,迅雷不及掩耳的在林亦霖的脸上落下了温暖的痕迹。
车外正好有个小女孩被妈妈牵着经过,看见了忙伸出小手指好奇的朝着车说些什么,那位妈妈见状,连忙牵走了她。
林亦霖尴尬到脸都绿了,愤愤地看了陈路一眼。
大少爷做了个事不关己的样子,问:“我们去吃饭吧?”
“就在这吃,我喜欢这里。”林亦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吃摊位。
陈路什么意见都没有,打开车门乖乖的下了车:“你吃什么?我去买。”
“我记得我爸刚死,妈妈被警察带走,是隔壁年迈的婆婆照顾我,她就会煎这样的煎饼,而且每天早晨都出去卖。”林亦霖和陈路坐在糙地上,吃着吃着,忽然提起以前的事。
“现在她呢?”陈路对每个善待林亦霖的人都有好感。
“去世了。”林亦霖嘴边虽然带着笑,眼的却是复杂到说不出来的伤感:“我妈真的很傻,她钢琴弹那么好,年纪又小,原本可以留在大学里,可是怀了我,当初非要跟着我爸走,结果还不是这样。
“那你妈一定很爱你爸爸。”陈路轻声说,他总是心疼林亦霖的过去,但又感到无能为力。
“爱有什么用,那只是一时的感觉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背叛和忘却……”林亦霖脸色有些冷漠:“为所谓的爱qíng做牺牲,最后只能一无所有,就像我妈。”
陈路没说什么,仓促的吃掉了自己那份煎饼,拍拍手,指着远处放风筝的小孩子:“我们也去玩那个吧。”
“你会放吗?”
“不会,可是你不是会吗?”
“谁说我会?”
“你是中国人啊。”
“晕,中国人就一定会啊,再说你是哪国人?”
“我是中国家属。”
那天在夕阳最盛的时候,两个人终于磕磕绊绊的吧风筝放上了天空,风筝在红色的柔熙光芒中,像是小小的黑点,高的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之内。
两捆线全部用完,就在林亦霖打算收回的时候,陈路不知道从哪拿出把瑞士军刀,齐齐的把线割断,风筝彻底飞到了远方。
小林子吃惊侧头。
陈路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这个风筝一样,只要我妈妈真的放手,就会掉落下来。
他还说: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软弱,爱qíng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能相信我。
可是,沉默的林亦霖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一如既往。
chūn天到来的时候,高中校园总是那么美丽,被绚烂的花朵和年轻的孩子包围,每条道路都五彩缤纷。
从高处俯视,就像是张被希望点缀的地图,只是每个人都来去匆匆。
陈路把手支在天台的栏杆上,迎着和熙的风,太阳镜后湖泊般的双眸舒服的眯了起来。
“喂,不要闲呆着,不是说来帮忙的吗?”林亦霖站在水池前朝他喊道。
陈路回头,看到他挽起袖子奋力拧gān幕布的水滴,笑着走过去:“一会儿让我gān,一会不让我gān,你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