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双臂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
但很快，夏海就听到了礼貌的敲门声，和克制的询问。
“先生，没事吧？”
他瞬间安静，不敢发出其他声音。
直到他认为已经稳住了当下的心绪，才勉强开口回应。
别看我……至少是现在。
门外的人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仍然递上了自己名片，并表示有困难可以找他。
夏海接过名片，想把上面的每一次都刻入眼底，他手指用力地捏住那张薄薄的纸片，指节微微发白。
“谢谢您。”他听见自己说，“……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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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就是那次之后，好像一切都好了起来。
夏海竟然接到了来自他投资的工作。
他其实在季初进来的那一瞬就已经看到他了。
他好像不会有什么烦恼，笑容自然又洒脱，一如那个午后的爽朗阳光。
夏海还在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他，两人视线相交后又迅速垂下眼假装继续看手机，眼睛余光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往那边飞。
当季初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时，他面上强装的镇定几乎要维持不住，还好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滑动手机屏幕的指尖在轻轻发颤。
他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两根手指捏着一颗再普通也没有的压片糖果，开口时似乎有些局促，他说：“你好，要吃薄荷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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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算一帆风顺吧。
在他出发去日本的那天，他遇到了于修诚。
那人还是与当年一样，恬不知耻。
他见自己仍然拒绝了他，竟然提出要包他？
夏海以为自己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人的眼睛，冷着声答：“做梦。于先生想怎么样都悉听尊便。”
他本做好了一切的应对措施，可他唯一没想过要告诉季初。
这种事……是说不出口的吧。
而于修诚好像也正是抓到了这一点，才恶劣地想要得寸进尺。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他想。
不需要怎么样，只要能回到他见到光的那一天，他一定不会再愚蠢地随意听信别人的话。
明明只是这样……就够了。
如果能回去多好呢。
这一切都跟季初没有关系，他只想偷偷纠正，在曾经的岁月里，那一个令他难过和不堪的回忆罢了。
季初那么好，不应该被自己的这些事情困扰到。他在心里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他想偷偷回去改掉那一天，就算可能在过往的回忆里，季初不记得自己也没关系。
他们应该有一个更好的遇见，而不是在充满了香薰味的洗手间里。
算了，他就想想。
他从日本回来的那天晚上，在已经熟睡的季初怀里这么想着。
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他的心愿也许被听见了，又也许，只是同他开了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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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他看到神色有些紧张的季初问他今天是几号时，他看了眼手机：“3月24日啊，怎么了吗？”
他总觉得季初好像有什么心事。
是什么呢？
夏海没想明白，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好像不太愉快，可是一觉醒来，脑海中零散的记忆并不能让他回想起那个冗长的梦。
算了，应该就只是梦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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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来，”新的一天夜里，季初对他招招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让他坐下，“陪我看部电影吧？”
“好啊，什么电影？”夏海靠过去问。
季初笑笑：“老电影了，《初恋五十次》，看过没？”
夏海点点头：“看过，那个失忆症的故事吗？”
“咦，老婆你原来也看过啊？还想让你陪我看看的。”
他坐到季初身旁：“那也不影响啊，陪你再看一次就好。”
“好！”季初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打开播放器。
这确实是一部很老的电影了，女主人公患了短期失忆症，第二天总会把所有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男主角对他的爱日复一日地加深，她却总在与他初见。
最后的最后，女主角还是没有治好自己的失忆症，男主角就继续日复一日地从头开始，与她初恋。
影片结束，他有些困了，拍了拍季初的背：“我去洗澡。”
刚要站起来，就被季初一把按住了手腕，拉向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