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蹲下抱住俩孩子,身后站着的徐莫庭静静地守候着妻与子。
回去的路上俩孩子分别趴在安宁的两侧睡着了。
安宁看着窗外的秋景,慢慢地说道:“我妈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师,直到后来身体不行了才离职,很多做人的道理都是她教给我的,我记得最深的是,人的一生太短,所以为人处世上简单点就好,你不去qiáng求反而得到的更多。”
前面开车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安宁回头看向他,又看向孩子们,“除去妈走的太早,我到现在没有过一点遗憾。”
徐莫庭柔声说道:“我跟孩子会永远陪着你。”
安宁笑了,浅浅的,“嗯。”
整理行李的时候安宁突然想到北京的亲人,就问莫庭:“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爷爷奶奶都待在北京,不回这边,这里不是老家吗?”
“爷爷当年去北京是工作需要,后来也没回来,而是留在那里养老,是因为老人家不想回到这里触景生qíng。”
“嗯?”
徐莫庭把她整理好的书放进箱子里:“是关于上一辈的事。”
“是因为,你二叔吗?”
徐莫庭露出点意外的表qíng,说:“爷爷奶奶一共生了三男三女,爸排行老大,徐程羽她爸排行老三,我二叔——死了,死在老家里的,外人不知道,都以为他又出国了。”
安宁想起以前父亲跟她说的,“他死了……”
怪不得从来没见过他。
“嗯,我对二叔的印象一直是他在抽烟、写书法“作画,他几乎不出书房门。很多人都说他风流,可我并不觉得,他只是过得很自我……他的死是对外保密的,爷爷也嘱咐过家里人不能再提及二叔,有人问起就说出国了。爷爷跟奶奶去北京后就没再回来过,唯一一次回这边就是我们结婚那次。”
安宁听着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上一辈的这段往事她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就这样听着,便有说不出的怅然感。
阿喵忍不住抱住身边的人,心想这世上不圆满的感qíng真的好多,幸好自己遇到了他。真希望天下有qíng人都能少经点波折,相遇已经是那么不易。
徐莫庭摸了摸她的头,“你只要知道徐莫庭跟李安宁会永远好好地走下去就行了。”
“嗯,还有小面瘫和小软萌。”这时徐老大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一会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
安宁不由得问:“谁呀?”
“老三。”
“哦。”阿喵没再多问,但隔天她倒是接到了老三的电话,对面号着说:“老大不是人啊!我昨天跟他打电话说我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让他可怜可怜我给我寄点吃的来,他寄是寄了,但是他是到付啊到付啊!嫂子,我真不知道昨天你们那么早就在恩爱了啊,打扰到你们是我不对,可老大这做法也忒血腥了啊!于是我只能跟同事借了钱付款,我成熟稳重、做事周全、高大威猛的形象就这么破灭了啊!”
“……”
阿喵发誓,她按到扬声器绝非故意!
然而木已成舟,于是整辆越野车里,陪着过去的徐父、徐母,趁此机会跟去北京看爷爷奶奶大姨小姨顺便玩下的徐程羽纷纷看向开车的徐莫庭,心中不约而同:“这人,是真的坏啊。”
徐莫庭面不改色地说:“忘了。”
“……”
阿喵弱弱的道:“你还不如gān脆‘忘了’寄呢。”
徐莫庭,“吃一堑,长一智”的典型人物,即让别人吃一堑,自己长一智,这样的人啊,走到哪儿都不会是吃败仗的主儿,安宁深深感叹,祖国有他我就放心了。
入冬时节,机场。
从香港回来的贺天莲坐在机场里等着司机来接。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后,旁边坐下一对小qíng侣,然后就一直在那儿恩恩爱爱甜言蜜语。
贺总作为旁观者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啊。
贺天莲30岁那年,父亲坐了牢,他离开香港到了大陆,第一份事业是在一座金融业发达的一线城市开了家杂志社,这算是他年轻时的梦想,没想到经营的不错,于是一做就做了好几年,而他也是在那里认识了洛臻,他生平喜欢上的第二人,可以人家走不出过去。他一向不qiáng人所难,努力过还是不行,那就送上一句祝福,以后再相见也还可以喝杯咖啡聊聊天。后来一年他大伯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江泞市管理一家中外合资企业,那企业50%的股份是贺家的,如今转jiāo给他这名贺家唯一在外的私生子。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对于如此慷慨的礼物,他不要就太对不起被勒令一年只能回港一次的自己了,而另一方面他当时也觉得在一个地方留得有点过久了,是该换换环境了。于是将杂志社转手他人后,便去了江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