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生老病死见得不多,却也不少了。
但陈路不敢多想,因为一想自己就会四肢发冷。
“医生不是说我抵抗力不好了么,可能是路上着凉了吧,别担心。”林亦霖扶着还没完全长好的胳膊吃力的坐起来,看了看窗外:“睡了会儿感觉没那么恶心了。”
陈路打开阳台的灯,照亮了一片银白的海滩。
林亦霖露出笑意:“好美。”
接着,他又迷迷糊糊地倒在chuáng上睡了过去,看来这片刻的jīng神只是为了让陈路放心而qiáng撑出来的假象。
原本陈路就会很注意身边人的安全xing,自从William死后,他更是将神经紧张出新高度,尽管知道家庭医生已经服务过很多年,但还是小心地亲眼盯着他给小林子治疗完毕,才放下心来。
“没什么大碍,要让林先生注意休息,尽量保持一个良好的心qíng。”医生如此嘱托。
陈路一边答应一边送他离开,尽管时间已晚,却找不到任何睡意。
他看了看在药物的帮助下已经进入深眠的小林子,便独自去海滩上散步了。
黑夜中的海风很清凉,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酷夏的炎热。
独自走着走着,陈路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似乎在海边和林亦霖谈论过彼此墓志铭的话题。
那时候说了什么呢?十几岁的时候离现在真遥远,远到很多珍贵的记忆都如同隔世般模糊了。
“天啊,我睡了多久。”终于从病痛中回复神智的林亦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竟到了次日下午,不禁有些悔不当初:“你怎么不叫我……”
“退烧了,看来药很有效。”陈路伸手摸了摸他的温度,将手里的书放下:“叫你gān什么,我在你身边安安静静看小说,开心得很。”
林亦霖笑了下,被搀扶着坐起来:“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是我没照顾好你。”陈路体贴的帮他按摩那条没有骨折却也躺到麻木的腿,说的话中带了股终于掩饰不住的歉意。
林亦霖不知该讲什么,索xing不说话。
陈路按摩了一会儿,才按下叫餐的电铃,而后说:“有礼物给你,看。”
他竟从chuáng头柜上拿起了一个雪白的贝壳。
“好漂亮。”林亦霖接过来,仔细端详着问道:“你找到的?”
“恩,昨晚在月光下它好明亮,被我一眼就看到,像你一样。”陈路说。
“花言巧语说得越来越顺了嘛。”林亦霖故意笑他,却把贝壳很珍惜的放在手里:“要是没受伤就好了,我也可以去海边散步。”
“吃饱了饭,我背你去。”陈路许诺道。
林亦霖拒绝:“我才不要,多丢人啊。”
陈路笑:“为什么丢人,猪八戒都会……”
“啊?你说你自己是什么?”林亦霖听不下去他的傻话。
可陈路却很洋洋自得:“只要你是我媳妇,叫我做什么都一样。”
还在纽约处理公务的颜清薇可没此时此刻儿子这么好命,她本正在办公室忙碌,忽见首席助理慌张的冲进来,不禁皱眉:“天塌了?不会敲门?”
“严总,你看。”王野把一个信封地给她说:“我女儿从家里邮箱中发现的。”
颜清薇疑惑的拿出来看了眼,不禁心也跟着微沉:又是那恐怖的红色卡片,这张写着Wrath,bào怒,同样是天主教所唾弃的罪行之一。
王野跟着颜清薇闯dàng了二十余年,的确为人心狠手辣,脾气是有名的不好,虽然功绩累累,但也惹下许多麻烦,这罪名倒也言不为过。
“jiāo给警方。”女王在犹豫之后这般决定。
王野的眼神里除了害怕还有疑惑,他和颜清薇知晓很多彼此之间的秘密,但都不适合让旁人所知。
“放心,我会给你和家人同等级别的保护,你不会有事的,顺便调查一下因为你的错误而不幸,甚至死亡的人的家庭现状。”颜清薇道。
王野点点头:“可是……”
颜清薇冷笑:“对象太多了是吗?没关系,这种卡牌越多,我们需要注意的人就越少,因为被收到恐吓的人共同伤害到的人可不多见,看来我离收到罪状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