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半笑不笑的点了根,放在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闭眼,轻雾缭绕。
他等到身体的痛没那么尖锐了,才侧头看向陈路,发觉陈路也在静静的看他,疑惑:“怎么了?”
陈路微笑:“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吸烟,太xing感了会让人想上你。”
林亦霖哼了声:“你以为谁都象你似的。”
说完就把烟塞进他手里,皱眉道:“不要了。”
陈路随便吸了口,竟然很坏心眼的吻住林亦霖,小林子没防备,让烟一下子呛着。
他捂住嘴巴几下猛咳,满眼泪水的向大少爷投去愤怒的眼光。
陈路倒是很满意的笑道:“我今天没事,我们约会去吧,杜威会看好易佳的。”
林亦霖郁闷的起身说:“那我回去睡觉,都毁容了还约会呢。”
陈路笑:“我不嫌弃就得了,走,先去上药,你打架可真会挑地方。”
冰凉的水哗啦啦的从头顶淋下来,叶谦赤身luǒ体的站在酒店的浴缸里,脑间完全空白。
这些日子在拘留所里的悲惨生活再也不想回忆了,还有易佳,也有些不愿再想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他们之间象排斥有害物质一样把自己远远的隔开,其实谁愿意事qíng发展成这样子,叶谦也开始明白了曾经的错误,那么愚蠢,那么徒劳,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
身体全都沁到寒冷之中,渐渐清醒了些。
他颤抖的趴在玻璃墙壁上,眼泪不知怎么就流出来。
一个大男生自己躲起来痛哭流涕实在是太难看了,但叶谦忍不住,他的心中全是易家看陌生人那种冷漠又恐惧的眼神,几个月前短短的温馨,如同幻梦,来得快碎的也快。
慢慢的蹲进浴缸,叶谦抱着满身的伤,哭到失声。
年轻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极度绝望。
爱之初,qíng之深,痛之切。
随着相片事件静静的解决,很多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和事似乎淡出了易佳的生活。
他不久便出院了,林亦霖也很快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
学校里并没有谁知道内幕,只当他是休了次比较长的病假,依旧简单,依旧友好。
唯一的变化就是程然很快结束了所有琐事,搬来北京和他一起生活。
是从前的独栋洋房,很久没住过,却也没卖掉,还是最近才找来房产评估商谈价位,看来是真的打算出了国便不回来了。
傍晚的西餐厅客人并不是很多,音乐优雅配着侍者小心的动作,反而让人觉得比外面要安静的多。
易佳坐在那兴致勃勃地点好了菜,便问忍不住问道:“那个……那个老师说我的画怎么样?”
今天程然熟食的法国画家来北京玩,去央美讲座后便顺道去审阅自己未来的学生,可惜他中文不怎么好,易佳又不懂法语又紧张,最后只会站在那傻笑,什么都没听懂。
程然喝了口水,故意逗小孩说:“你不是跟人家点头了吗,还来问我。”
易佳无奈的眨眨眼睛。
程然微笑:“他说很喜欢你,笔触的很真实。”
拿出去的是描绘了很久的油画作品,上面的沐菲笑颜如花,在奶茶店里用手语比了个飞翔的动作。
让人看到便觉有希望,一切生机勃勃。
但易佳没有分享过那背后的故事,也许这个柔弱又伟大的朋友,只有自己记得便足够了。
程然很怜爱的看向小孩儿,却问道:“小佳为什么不画我呢?”
易佳脸红了,说:“有画,但不想给别人看……”
程然笑:“为什么呢?”
正巧侍者把易佳的食物端上来,小孩赶紧低着头用叉子弄起块蘑菇吃,苯苯的逃避着不想多说。
他是天生的娃娃脸,不象很多男生长大了会有棱角,皮肤白白滑滑的看起来很乖很可爱。
程然已经习惯视线里总有这个小东西的存在,不用再去想些复杂的qíng感和压力,仿佛自己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易佳碗着左手的叉子,忽然说:“我好想去赚钱啊,什么都要你来支付……”
外面夜色微薄,灯盏却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
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想法,程然沉默片刻露出微笑:“我喜欢。”
易佳皱眉:“可是象林哥哥……他大学都没有毕业就在事务所有工作,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