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默默地吃了口虾饺,点头答应。
忐忑的易佳终于安心,屁颠颠的坐到chuáng边把双肩包拿下来歇气。
其实程然也没多少好胃口,他很快就放下筷子继续喝了口剩下的半杯咖啡,随便逗小孩儿说:“怎么不急着走了,成天躲我跟躲鬼似的。”
“我不想让奶奶别扭嘛。”易佳抬高声音辩解,又立刻低下去扭捏:“……可是我想你了。”
程然微笑,两人一时相视无言。
都说易佳胆小没用,可是他面对感qíng的抉择却比谁都gān脆而坦率。
很多时候程然都会对那份真诚产生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但越是这样,便越觉得幸运要珍惜。
回哈尔滨的这段日子,小孩儿忙忙碌碌的替他做了所有儿子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切。
就算真的娶个老婆,也不会对公公这么尽心尽力。
善良和爱qíng有很多付出与回报的方式。
程然刚刚意识到:原来易佳能给自己的……也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张轻音是个很贤惠的女人,虽然她在大学里是个学术泰斗人人敬仰,回到家里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太太好母亲,本来易佳从前是很爱吃程然做的饭的,可惜小孩儿在尝过奶奶的厨艺后,很快就把老公抛弃掉了。
大约厨艺好的人都希望有人捧场,张轻音见易佳吃的香,便烹饪的越发美味,就连早餐都变着法的弄。
倒是程然对此丝毫没有热诚,基本跟他爸如出一辙。
咖啡加报纸,默不作声的待到收餐具。
张轻音也懒得管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只是使劲给小孩盛食物,笑得慈爱:“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易佳小嘴巴塞得鼓鼓的点点头,又很不满意的看向紧盯着早报的程然,猛地就把他手里的东西夺走含糊不清的嘟囔:“奶奶做的早餐,要吃。”
程然不生气,只是拿叉子戳了戳盘子里浇了糖浆的美式薄饼,又喝了口老妈现磨的咖啡。
张轻音是海归派,在他小的时候就整天做这些东西。
家的味道太熟悉了,反倒让人心里的惆怅多过品味美食的乐趣。
约是明白儿子在想什么,张轻音只简单的说:“别管他了,这么大的人自己还不晓得照顾自己。”
程然沉默,脸上的表qíng云淡风轻。
张轻音又和易佳讲:“一会儿和奶奶买菜去吧。”
小孩儿嗯了声,转头问程然:“你去不去?”
程然拖着下巴搅咖啡:“不了。”
易佳瞥他:“你又想去找那个他的吧?”
从昨天见到梅夕起小孩儿就没质问这件事,程然本以为他不在乎,结果事实证明不管是谁都是有嫉妒心的。
其实和谁出去都无所谓,他只是不想总面对着母亲的压力,程然微笑回答:“没有啊,我有本书没看完。”
易佳的大眼睛里泛起丝怀疑,嗓子里细细的哼了声。
张轻音忍不住又训道:“程然啊,你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吧,总和梅夕那样的人搅在一起有什么好呢,妈也不求你结婚之类的事,脚踏实地点不行吗?”
程然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张轻音最气他这种软硬不吃的劲儿,忽然把手里的刀叉放下:“你再jiāo狐朋狗友,就把小佳留下,自己爱去哪去哪吧。”
程然这就不乐意了:“他是我老婆,gān吗给你留下?”
张轻音抬高声音:“他是我孙子!”
程然轻笑:“你什么时候又有孙子了,你孙子会和你儿子上chuáng吗?”
本来易佳不愿意加入战争,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伸腿就踩了程然一脚。
张轻音差点被他气死,伸着手哆哆嗦嗦的说:“你就不能和正经人学学吗,整天就会琢磨这些事儿,谁把你教的这么龌龊。”
程然反问:“上chuáng就龌龊了,你和我爸不上chuáng吗,那哪来的我?”
张轻音虽在美国待了很多年,但骨子里还是抹不掉那一代人的保守,她看不惯程然又说不过他,气呼呼的摔盘子:“我们有结婚证。”
程然面对父母的冷静度根本为零,他听了这话就站起来说道:“你们讨厌我就因为我领不了结婚证是吗,你等着,今年我就移民和易佳结婚,回来就把marriagecertificate贴到你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