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一阵安静,过了会儿易佳的微弱声音再度传来说:“我……出去写生,不在学校……明天再见好吗?”
叶谦很烦躁,他拿着电话很有立刻关上的冲动。
不晓得陈路怎么会越来越可恶,死活都要今天把易佳叫出去。
小孩儿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照片,无声的泪流了满脸。
每对陈路说句假话,对他都是种深深地折磨。
就像个要渴死的人非得把一碗一碗水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流走。
等到陈路挂了机,叶谦都要气晕了。
他愤愤的合上手机坐在旁边骂道:“废话连篇。”
易佳没有力气也没有心qíng再说什么,病恹恹的蜷缩着想睡过去。
叶谦很痛苦的看了看小孩儿凄惨可怜的模样,越发想现在就离开北京。
他觉得易佳之所以这么难受是因为被关在屋子里,只要能带着他见见阳光见见人一切便都好了。
可气质像个小宠物并不代表他没有思想。
叶谦就是太关注自己所谓的爱qíng了,才会把易佳对他仅有的好感都毁掉。
他以为有这份爱,别人便会爱他。
很无聊的拉了拉铁链子把易佳弄得张开眼眸,小少爷笑道:“明天看完医生想去吃什么呀?”
易佳已经对和这个人jiāo流完全不报希望了,他惨淡的再次闭好眼眸。
叶谦很无趣,又拉着铁链问:“吃……淮扬菜好不好,我妈说病人应该吃清淡的东西,还是你现在想吃,我去给你买?”
易佳虚弱的重复:“……我要回家……”
叶谦知道他父母双亡的惨事,忍不住哼道:“你哪有家?”
小孩儿半条命都没了,竟还坚持说:“程然……在哪里……哪就是我的家……”
叶谦条件反shexing的抬胳膊就想收拾他,可是易佳用于阻拦的右手,却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反应激动的吓人。
小少爷很紧张的握住他的手腕问:“小佳,你怎么了?”
易佳声音疲惫:“我……出过车祸,脑部伤到神经……控制不了右手……我有残疾,都是程然,程然……程然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他供我画画,照顾我……他就是我的亲人……谁都比不了……”
叶谦心疼的抱着易佳,哀声道:“我也会照顾你的,小佳,我会让你生活的更好。”
易佳连胳膊都垂了下去,气若游丝的说:“不……可能……我也不需要……”
听到这句话叶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他轻声道:“小佳,做我的人吧。”
可是易佳软绵绵的,没再有任何动静。
与此同时,叶谦所在大厦的附近,却已悄悄布置了警力。
夏实年龄不大,却已经gān了多年的刑警,俊秀的脸庞上满是沉着,他不着急不着慌的陪着程然坐在车里,拿起罐饮料说:“你喝不喝?”
程然可没有他这个心qíng,淡漠的看了夏实一眼,又紧盯着窗外沉思。
夏实微笑道:“你急也没有用,等到叶谦出来,我们去制服他是很容易的,就算他有武器,也可以调动武警,叶谦没有犯罪经验,肯定没有问题。”
程然反问说:“他要是不出来呢?”
夏实耸耸肩道:“人总要吃饭吧,我不信一个有钱少爷能什么都自己做,就算自己做也得定时出来买原料。”
程然吃惊:“你是说我们在这儿等他把东西都吃光?”
夏实若无其事的瞅了瞅远处的保安,微笑道:“蹲上几天是常有的事儿,我就说你不要跟来帮倒忙,想立刻去搜索是不是?这个大厦住户很复杂,万一人没找到又把叶谦bī急了,那你老婆的命我也不敢保证。”
程然满目愁意,平日的温和都忘光了,只是靠着座位闷声不语。
夏实这个人属于千好万好的现代优秀青年,就是有个不能示人的秘密——天生是同志。
他与程然也是很多年前在酒吧认识的,彼此自然知根知底。
很犀利的目光向外面扫视一圈,夏实又回头笑:“我说这个易佳是什么天仙啊,又绑架又囚禁的,还把咱们程老师搞成这样,老大的人了你就不能淡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