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祁家骏感到高兴,“阿骏,这样很好啊。”
“是啊,要谢谢你,对了,还有……陈华。吕博士说跟他认识多年,所以愿意全力帮忙。”
任苒苦笑一下,“阿骏,我们要的是结果,你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祁家骏也笑了,当然笑得没什么愉快的意思,“恐怕不止这一件事我没法不去想原因了。陈华昨天叫助手过来,声称愿意再提供一笔流动资金借款,但条件是我们说服其他债权人,把祁氏的债务集中转让给他。”
任苒不禁瞠目:“他要gān什么?”
“不清楚,一般人这么gān,就是意图收购,可是他的助手说,目前陈总没有收购的意思,也不想cha手公司具体经营。他收购债务,成为公司唯一债权人后,我们一切照旧。”停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小苒,目前除了他,你就是祁氏最大的个人债权人,我不能不想到,他这个举动是为你而来。”
考虑到陈华与祁家以及她微妙难言的关系,任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祁家骏叹口气,“看父亲的意思,很可能接受他的提议。姐姐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也认为从大局出发,没必要反对。至于我,说实在的,很矛盾,我希望早一点把钱还给你,不过牵扯到他,我又实在不好做出判断这样做对你好不好。请坦白告诉我,小苒,你还爱他吗?”
“我的爱没那么qiáng悍、持久,阿骏,可以不管不顾,得不到被爱、被需要的感觉,却能一直维持下来。”她平静地说,qiáng风将她的声音刮得支离破碎,带着苦涩的味道,“请从公司的利益出发做决定,不必考虑我。”
“我怎么可能不考虑你?”祁家骏怅然一笑,“很抱歉把你拖进这件事里来。”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话,阿骏?”任苒有qiáng烈的不安感。
“不止这一件事,算了,我们回头再谈,现在我要去招待北美来的两个客户,再见。”
任苒心乱如麻,在车边站了一会儿,拿手机打陈华的号码,他很快接听,她直接问他:“陈总,请问你收购祁氏的债务是什么目的?”
“不是因为这个,你大概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吧。”陈华略带嘲讽地说,“祁家骏这么快就跟你诉苦了吗?”
“何必扯上阿骏,这是与我自己财务有关的问题,我关心一下是很自然的。”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周围这么大的风声,还有货车的声音?”
“郊外。”
“这种天气跑到郊外chuī风,你疯了吗?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任苒烦恼地说:“昌平湿地附近。不用接,我开了车。”
“我住的地方离你不远。你过来,我们当面谈。”
任苒一口拒绝:“我不打算去你家。”
“放心,是公共场合。”陈华无可奈何地笑,报出温榆河一个别墅区的会所名字,同时告诉她行车的路线。
任苒将车开过去时,陈华已经等在会所门口,他只穿着格子衬衫,仿佛寒风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他上下打量她的新车,再看着里面女xing气息十足的毛茸茸的方向盘套、安全带套和坐垫,眼里不自觉掠过一丝好笑的表qíng。
他带她进了会所,这里装修得很符合别墅区的风格,将奢华处理成刻意的低调,却又无一处不流露出富贵矜持的闲适气息。
陈华点了曼特宁,“在我喝过的咖啡里,这里最接近老李煮出的味道。”
提到老李,任苒眼前闪现那个和蔼风趣的中年台湾男人,记忆已经如此遥远,几乎有些微恍惚,“他还在H市开咖啡馆吗?”
“他去新加坡工作了,上周我还见过他。”
任苒不想再叙旧,“陈总,我们讲正事,请问你的借款为什么一定要附加这种条件?你既然不想染指祁氏,何必非要充当最大的债权人。你是想羞rǔ他们吗?”
陈华笑了,“不,你把我想得幼稚无聊了。多年以前,我就已经认定我跟祁家没有任何关系,后来我甚至连唯一跟他们共有的姓氏都放弃了,哪有闲qíng羞rǔ他们取乐。”
任苒不得不承认,陈华说得有道理,她烦恼地用小勺搅动咖啡,“对不起,我没立场来指责你,我只是觉得,这样集中债务,根本看不出会有商业上的利益,却会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