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qiáng能算吧,你们现在能凑齐真不容易。”
多年没看到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固然意外,最让她惊讶的是曲恒剃去了络腮胡子,突然bào露出来的光洁面孔看上去异样年轻而斯文,和过去一样有几分学生气,又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陌生感。李乐川退后一步,端详着他,得意地笑,“凌云,你来得正是时候,没错过这出好戏。”
卢未风作证,“拦都拦不住这家伙,看到曲恒进来,就冲上楼去我房里拿剃须刀下来动手了。”
接触到司凌云的目光,曲恒似乎有些腼腆,接过卢未风递给他的纸巾,擦着下巴上的剃须膏,苦笑道:“我说我自己来都不让,好险没把我喉咙给割破。”温令恺直摇头,“剃得太可惜了,阿恒有胡子的样子挺有xing格。其实我的造型师也建议我留点胡子,增加一点野xing气质。”
李乐川坏笑着挥舞手中刹须刀:“有人说你新拍的杂志封面太娘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剃了光头回击他们?”
温令恺护住脑袋求饶,“你饶了我吧,经纪人会杀了我的。”
司凌云笑着问李乐川,“你不是说下个月才有时间回来吗?”
李乐川指了下另一张桌上坐的几个人,“投资方有兴趣看看故事的背景,我刚陪他们从上海过来。刚好阿凯这个大忙人也回来做活动,正好一起聚聚。”
“下午在机场,为了躲粉丝,接我的车不小心擦了凌云的车,”温令恺给司凌云倒酒,“真的是不好意思,这杯酒算我给你赔罪。”
司凌云摆摆手,“这么客气gān什么,小事qíng,不用放心上。不过你那个经纪人态度未免太不亲切了。”
“她不知道我们是老朋友嘛。也不能怪她态度不好,平时被围堵得太厉害了,她不能不扮黑脸解围。”温令恺解释着,“还是阿风这里清静,不会被人认出来,可以跟你们好好聚一下。”
李乐川取笑他,“哥们,跟老朋友在一起不许唱高调,要是始终没人认出你来,你肯定就恨这份清静了。”
曲恒一直没怎么讲话。当温令恺说他是他们四个人中几乎完全没有变化的那个人时,他也只笑了笑。司凌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如果说曲恒没有变化,那么温令恺就几乎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当他还叫温凯时,已经有一张英俊得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孔,但他并不是一个健谈的男生。在他们的朋友圈子里,各人家境并不一样,李乐川跟司凌云一样来自算得上非常富裕的家庭,卢未风的父母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技术人员,家境小康,而温令恺与曲恒则来自于有很多负担、相对贫寒的家庭。现在再见面,他参与老朋友的疯闹打趣,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依稀回到过去的时光里。可是他似乎把他的xing格连同姓名一起换掉了。他表现得远比过去风趣开朗,而且似乎能够成为中心人物,控制着话题的走向,虽然他也回忆组乐队时的往事,但一会儿就会不着痕迹将话题带回到李乐川的剧本上。李乐川则一向都是圈子里话最多的那个人,谈起他的得意之作,更是滔滔不绝,制片方几个人也加入了进来,两张桌子拼到一起,谈的多半是影视圈里的趣事。司凌云对他们的话题没有多少兴趣,同时记挂着投资计划,不免心不在焉,不经意间抬眼一看,对面坐的曲恒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qíng。两人目光碰到一起,不由得会心一笑。她示意一下,走到吧台边,过一会儿,他也走了过来。
她问他,“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好,扩张型心肌病最要命的是没药可以根治,内科治疗的效果越来越不起作用,唯一的办法是做心脏移植,可是这种器官移植想要找到合适的供体是个大问题。”
她猜想做心脏移植的费用一定不低,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起,却也不便贸然问他,他脸上也有踌躇的表qíng,过了一会儿才说:“凌云,那天的事,很不好意思。”
“不用放在心上,我还真没把爸爸看得太神圣。过去就过去了。”
他苦笑,“别提他了。你和你男朋友没什么吧?”
“我们没事。”她马上感觉这个回答来得太迅速,未免有些yù盖弥彰,自嘲地一笑,“好吧,也不算没事,不过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跟那天没什么关系。”
“既然订婚了,就好好维护这段关系,不要任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