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才生出的些许温qíng一下子消散了,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女儿怎么了?有三个儿子还嫌不够,这么重男轻女,老封建,老脑筋,老古板。”
他也不以为忤,“女儿总归是要嫁到别人家的。将来等我老了,还是得靠儿子接手公司,继承家业,分担我的工作嘛。”
“那我要是也想在公司里做出一点成绩来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结婚前安安份份做好工作,我会支持你。不过对女孩子来讲,最重要的还是嫁个好男人,我会给你留意合适的人选,不许再招惹那种不着调的小律师。”
她哼了一声,知道根本没法办改变他的成见,心里记挂着妈妈还不回来,也没心qíng再争论。好在这时门一响,程玥开门进来了。她一边脱掉黑色高跟鞋,换上拖鞋,一边若无其事地笑:“霄汉你来了。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不出去打麻将,给你准备宵夜。”
司凌云眼神犀利,已经留意到妈妈妆容有些零乱,身上那件红色连衣裙对于仅仅出去打一场麻将来讲,未免过于隆重。她不安地看一眼司霄汉,好在司霄汉看上去对这些细节浑然不觉,只打了个呵欠,“应酬到十多点钟才完,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那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澡,我给你按摩一下,早点休息。”
司凌云站起来,“我累了,先去睡了啊。”
她与程玥的视线短暂一碰,各自移开,这种突然之间近乎同谋的感觉,让她的心qíng更加郁闷了。
34、7
白婷婷认真地说:“你一定得听我解释。”
司凌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qíng,“没这个必要,白律师,我并不介意这件事。”
白婷婷盯着她,“明明讨厌一个人,表面还若无其事说不介意,我以为是我们上班族的必修课,你这样的天之娇女不需要这样的城府吧。”
“有城府的人根本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甩手就走,不过没关系,随你怎么想。”司凌云仍旧看着显示屏,“白律师,第四点你看有没有必要修改一下,补jiāo养老保险应该以他们在顶峰服务的实际年限计算才对,但是他们最初都没有签订正式劳动合同,公司头几年的人事档案也不够完整,万一他们抠字眼就不好说了。”
白婷婷点点头,“好,我再研究他们几个人的资料,分别确定年限。”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司小姐,你甩手就走,令尊照样让你负责这件事。我既得罪了你,又在上司那里落了个不够合作的印象,可谓两头不讨好,所以,这已经不是我怎么想的问题了,你得听我解释。”
面对这样的坚持,司凌云不好再拒绝,只得抬头看着她。
“我无意刺探你的隐私。不过昨天下午四点钟,我的一个校友来我们所里面试,我跟他谈了几句,发现他跟韩启明同事过一段时间,而他的女朋友恰好是韩启明、也是你低一年级的学妹。”
这种曲折的关系让司凌云感叹,“这世界可真小。”
“司法这个圈子确实很小。我留他在会议室攀谈,本来只想打听一下,韩启明是不是对公益事业有热qíng,以便判断他对这个案子起的作用,我完全没料到听来的是一个财经政法大学里谈得那么热闹的八卦。”
司凌云知道关于她的八卦一度在校园内疯传,可是毕竟没有人公然当着她的面谈论,她倒来了一点好奇,“他们怎么说的?”
“按照他转述他女朋友的说法,韩启明曾狂热地追求你,你们在一起快三年时间,就在几个月前,你将韩启明与你的室友捉jian在chuáng,丢掉他们的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们赤条条赶了出去。”
司凌云一怔,随即失笑,“然后呢?”
白婷婷声音平静地继续说:“韩启明为了报复你的羞rǔ,公然跟那个室友走到一起,出双入对;你不动声色,勾搭了韩启明,他对你忏悔,你毫不理会,马上又把他给甩掉了;为了刺激他们,你还找了一个十分英俊,开豪华轿车的男人送你回宿舍,刻意让他们看到。”
司凌云想,经传闻添油加醋演绎之后,剧qíng比肥皂剧还要俗滥,她也没什么可辩解的。也许在别人眼里,她一直就是那样任xing、剽悍,行事毫无顾忌。
“就这些吗?”
白婷婷摊手,“还有一些细节,挺夸张的,我就不转述了。总之,我承认我听得挺起劲,完全没注意侯主任路过会议室,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进来接着打听,得出结论,你们之间有复杂的恩怨qíng仇,韩启明接手这案子是为了报复你。他马上给张总打了电话,我拦都拦不住。跟你讲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别恨我,去恨我的上司。看你这态度,我猜你不会屑于恨我们这些不相gān的外人。不过就像你昨天在司董事长办公室说的一样,我不推诿责任,可也不想主动给谁扛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