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维爸:“说得跟真的似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你就实说你舍不得那个让你很有脸面的女婿不就得了?”
晓维妈:“你说的是人话吗?是人话吗?我的女儿,我怎么就不关心了?她的路走得顺顺利利的时候我不管,现在她要给自己掘一条错路,我肯定得给她纠正了。”
晓维爸:“给我找个屋,我得睡觉去。这两个人把咱们往这儿一丢就不管咱们了,真的没大小。你也是,急三火四把我找来,我还以为晓维被人家扫地出门了,打算来替她揍人的,结果是她先提的离婚,让我够没面子。”
晓维妈:“你想揍谁啊?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似的没出息?”
晓维爸:“我爱揍谁揍谁,关你什么事?你现在管得着我吗?”
另一屋,周然的爸妈也在讨论。
周然妈:“我都忘了晓维的父母是离过婚的。难道这了也遗传?”
周然爸:“多少会影响到孩子的个xing吧?”
周然妈:“晓维父母那样不饶人的个xing,养得出晓维这样谦和的个xing,挺奇怪的。”
周然爸:“这就是物极必反。喂,隔墙有耳,我们不好在背后说她父母的不是,如果说顺了口在她面前流露出来,就让她尴尬了。”
周然妈:“都快不是自己的媳妇了,你想说顺嘴也不大有机会了。”
周然爸:“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泄气,你在路上不是还讲要阻止他们俩?再说我看他们也不像要离婚的样子……”
周然妈:“你儿子是不想离婚,但你儿媳要离。这都看不出来?不说了,睡觉。”
周然爸:“那你是什么意思?支持还是不支持?喂,你别关灯呀。”
周然妈:“总之都是你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没遗传给儿子好基因。”
周然爸:“又关我什么事?你老翻旧账有意思啊?”
周然开着车在路上兜圈子,晓维靠着玻璃睡着了。她再醒来时,车子正加油站加油。
“你醒的正好。想去哪?酒店吗?想去哪一家?”
“随便去哪儿,只要不回家就行。”
“听起来就像离家出走的少女一样可怜。”
“拜托你别卖弄你很差劲的幽默感了。”晓维靠上玻璃又想睡。
“别再睡了,你那样蜷着刀口不疼吗?”
周然把车开到一家酒店,先在门口停下让晓维下车,又去停车。当他再回酒店,晓维站在大堂门口等他,给他看手里的钥匙:“我有公寓的钥匙。”
“那你不早说?”
“刚刚发现。”
周然又回停车场取车。这样来来去去的折腾,等他们回到晓维的公寓已经深夜了。
时间已经这么晚,这两天周然对晓维很多照顾,这半天里又对她诸多维护,晓维不好意思赶人,也知道他不会走,索xing大方一些留下他,还分了他半张chuáng。因为她房里除了chuáng就是椅子凳子和地板,连长沙发都没有。
她自傍晚之后就又紧张又疲累,头沾到枕头不久就睡着了,但睡得不沉,仍是做梦连连,梦里吵吵闹闹她不胜其扰,逃到无人之境后又迷路不知归途。醒来时天已大亮,枕畔无人,下chuáng后看到客厅里穿戴整齐的周然正在用喝水的玻璃杯给她种的几盆观赏糙浇水。她几天未归,那些她曾经jīng心栽培过的糙已经枯萎gānhuáng。
“等傍晚就恢复正常了。”周然说,“你早晨想吃什么?”
“随便。”晓维转身去洗漱,想了想回头又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如果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周然指指洗手间的门。他是指她有可能洗脸取东西会抻到刀口不方便,但晓维想歪了,愤愤地把门摔上,倒是真的抻了刀口,疼得直抽气。
再回厨房,周然正在煎jī蛋,锅里的油已经烧热,他一只手把蛋往锅沿一磕,伸手一抖蛋白蛋huáng便甩进锅里,手再一扬蛋壳落入废物筐,然后再放第二个蛋。锅里的蛋嗤嗤啦啦地响,热水壶的自动开关则已经弹起,他转身把热水倒进已经放好麦片的杯子里,拿一把铲子去把锅里的jī蛋轻轻一翻,又找了勺子开始搅麦片。这些琐琐细细的小事被他做得行云流水极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