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已经尽力地快了。”
学姐说:“咦,你是新来的吧?”
“嗯。”
“唉,算了,下次别再忘了。”
沈安若正努力地调整呼吸,顾不上解释。她刚才跑得太急,觉得口gān舌燥,呼吸困难。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健忘,迟到,这跟新生非新生有什么关系。”那声音非常有磁xing,语气却不冷不热。安若一抬头,便正对上了一张可称之为英俊的脸。虽然如今长得不歪都可叫作“帅哥”,但可以用这个俗之又俗的“英俊”一词来形容的男生,毕竟还是少数。安若正在心头算计着给这男人的长相气质以及表现打几分,只听学姐说:“浩洋,到时间了,咱们该走了。”安若心头一亮,啊,原来是他,不禁多看几点。他明明语气冷淡,表qíng却很柔和,非常具有欺骗xing。“道貌岸然”这个词在安若脑中轻轻浮起,打了个圈,安若努力把这个念头压下,却忍不住弯起嘴角。
江浩洋斜靠在桌旁,微微侧头看她:“你怎么没带工作证?”
“可我不是……”
学姐说:“走啦。”
江浩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工作证递给她:“戴好。你们的车是不是已经走了?跟我们的车一起走吧。”又往她手里塞了一瓶矿泉水,“以后应该早起跑cao,你上个楼就喘成这样?”
沈安若突然从心中钻出小小的冒险念头,对这次活动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于是乖乖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他们那次是到近郊的一个福利院去做社工。江浩洋在路上就发现了她误打正着的冒名顶替,不过并没说什么,到了集合地后,把她扔到一个组里就走了,后来沈安若发现那其实是工作最轻松的一个组。
直到晚上,沈安若想起江浩洋那仿佛很镇定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幻了好几种颜色,仍然有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窃喜,仿佛替素不相识的那位师姐报了一点小仇。上铺孙冰冰想是白天累了,早早躺下,迷迷糊糊地问:“安若,你今天怎么也去了?”
“大概他们缺人手吧。”安若也觉得累,躺下看着双层chuáng的chuáng顶,“哎,孙冰冰,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要冷静,别跳到我chuáng上来。”
孙冰冰十分配合:“哀家准许你说。”
“你今天失去了一次跟你心爱的江浩洋学长的同车机会。如果你自己去送文件的话……”
“啊——”上铺果然传来尖叫。安若还没来得及堵住耳朵,孙冰冰已经神速爬下chuáng来,扼住她的脖子:“你这个坏蛋,你存心刺激我!”
“咳咳,谁叫你大清早就奴役我,还毁我一天周末好时光。你明明可以自己去取……”
“上帝啊,我为什么不敢自己去送资料啊,不是怕给浩洋学长留下坏印象嘛?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上帝请您告诉我为什么啊。”孙冰冰整晚都在沈安若耳边重复同一句话,安若被她念得脑袋疼,忍不住cha嘴:“江浩洋到底有什么好啊。”
“你竟然这样问?你这个得便宜卖乖的坏东西,我掐死你!江学长哪里不好啊?高大英俊成绩好,篮球足球都很棒,人缘也佳,听说连他家里条件都很优。啊,上帝,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沈安若很没气质地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反正没有人看见。
经济院一年一度的传统大戏普通话大赛开始了,沈安若所在的211宿舍被班里指派代表班级参赛。她们班级四十几人,一共只有六名女生,恰在一个宿舍,虽然不是每人都貌美如花,却也个个生得整齐gān净,又常常集体出行,排在一起算是校园里养眼的一景,工商2班众男生对此感到非常荣耀与自豪,平日里也是对她们保护有加,但遇上诸如此类事件时,就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了,以三十几票对六票的绝对优势,决定本次赛事由女生们出面搞定。
六名女生集体出动找素材挖创意,最终采纳了沈安若临时起意的念头,大家各自分工,竟然一天之内就把剧本写好了。那是一个模拟法庭节目,根据当年晚报上连载了几天的一个非常热点的民事纠纷案改的。一位女职员被同事诬陷后家庭破裂jīng神崩溃,最后把诬陷者告上法庭。
之前的参赛节目无非都是诗和散文朗诵,舞台剧独白,还有快板绕口令,无甚惊喜。211女孩们一上场,先扮作八卦女长舌妇,叽叽喳喳窃窃私语搬弄口舌是非极尽毒舌之能事,把女主角气得发抖,很有喜剧效果,台下已是低笑声不绝。到第二幕,现场立即改作法庭,除了女主角和诬陷者,其他四人迅速捡起藏在台角的戏服,十几秒内就由恶女分别扮作一本正经的法官、书记员以及双方律师,台下的笑声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