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_作者:飘阿兮(118)

2016-10-13 飘阿兮

  冬日聚会无非就是先打球再打牌。牌室一面墙上开着电视,静了音,只有图像闪忽。

  郑谐坐的位置恰好正对着电视,他一边向外丢着牌,一边瞅着荧光屏。就这么一心二用地走着神,仍是连赢两局,有人怒了:“没天理了,关掉关掉。”

  大家定睛一瞧那电视,虽然静了音,节目下面却有字幕的。那让郑谐边打牌边看得专注的节目,是一出qíng感谈话类节目,儿女亲qíng,家长里短,此时一位优雅女子正抹着泪,控诉自己为男友多年来付出的感qíng被践踏。

  旁边有人去摸郑谐的额头:“太可怕了,这人脑子烧坏了,现在居然开始看这种东西。”

  郑谐敏捷地躲开他的手。另有人说:“这是婚前恐惧症的另类表现。”

  因为郑谐已经很久没跟他们小聚,大家索xing把晚宴当作他的单身告别派对第一场,招呼了一大群人吃饭,还找了弹月琴唱小曲儿的姑娘和会变魔术的小伙儿助兴。

  郑谐被灌了一些酒。因为他已戒酒多时,又病未痊愈,喝得还算节制,倒是那些人,个个东倒西歪。

  席上有几张不太熟的面孔,朋友的朋友,以前或许也见过,但不曾相jiāo。当那群人纷纷趴的趴,溜的溜时,除了郑谐,只有另一个他看着面生的年轻男子还直直地坐着。

  刚才吃饭前有人介绍过,穆格,朋友的朋友。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杨蔚琪的老板。朋友给他介绍郑谐时打趣说:“这是你员工家属。”

  此时他端起酒杯,朝郑谐举一下:“郑先生,敬你与蔚琪白头谐老。”语气淡淡的不见热qíng。

  郑谐没加推辞,将杯中酒一口喝掉。

  晚上郑谐给杨蔚琪打电话。他发现为什么觉得处处都不对劲了,原来她连续几天晚上都没给他打电话。

  “工作不顺利吗?怎么去这么久?”

  “还好吧。这里环境挺好的,我权当放假。”

  “穷乡僻壤的,又是冬天,哪有什么好玩的?”

  “山上积雪,湖面结冰,非常漂亮。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我跟大妈学做艺术馒头,跟孩子们学从冰里钓鱼。”

  “听起来过得不错,我以为你会吃苦头。”

  “还好,就是不太方便而已。你想念我吗?”

  “你何时回来?”

  “再过两三天。”杨蔚琪在电话那头儿静默了一会儿,“郑谐,你爱我吗?”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无聊。你爱我吗?”

  “我很喜欢你。”几秒钟后,郑谐在电话的另一头回答。

  仅仅过了两天,郑谐再次遇见杨蔚琪的老板。

  说起来也正常,他俩的jiāo友圈子有很大重合,或许之前就见过面,只不曾有过真正jiāo集。一旦认识了,便发现,原来两人时常擦肩而过,就像当初他与杨蔚琪一样。

  那日郑谐又被拉去凑份。哥们儿说:“阿谐这宅男,以后若结了婚,就更不掺和我们了。多一回算一回。”

  郑谐那哥们儿最近请穆格帮着打一个艰难的官司,所以时时把他请出来套近乎。

  后来就把穆格灌高了。一群人中只有郑谐与他顺路,负责把他送回家。

  穆格带着醉态,跟那天的冷静样子不太一样。他问:“蔚琪还没回来吗?”

  “你是她老板,怎会不掌握下属的行踪?”

  “我只掌握她工作时的行踪。她休假的安排不归我管。”

  郑谐沉默。

  穆格了然:“喔,你难道不知道她在休假?她的工作三天前就完成了。”他的语气里有一点兴灾乐祸。

  “穆律师,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话都很多?”

  “不一定,蔚琪的话就比较少,最近越来越少。你知道原因吗?”

  “如果工作本身需要说太多话,私底下可能就不会再想说太多了,因为累。”

  穆格笑了两声:“他们都说,你从来不会流露任何qíng绪,看来传言不真。”

  “传说你很喜欢管闲事,这个倒不假。”

  为避开市内车流,郑谐走一条绕城高速路,车少人稀。

  他将车速渐渐加快,因开得平稳,一开始觉察不出,直到穆大律师向窗外一看,路边反光灯连成流畅的一条光线,而路边景物则完全看不着,再一瞥车速表,冷汗迅速布满全身:“郑先生,超速驾驶不仅违法,更有违公民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