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走后,莫竹又躺了下去。刚才那番话耗了他太多精力,他又倦了。
睡得半梦半醒间,赵承上来了,端了一杯牛奶,把他摇醒,说:“喝完再睡。”
莫竹惺忪着眼起身,最近赵承每晚都会叫他喝,他也没什么异议,配合着端过杯子,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突然伸手抓住赵承的衬衫领口,将他一把拽了过来,嘴对嘴喂了一半给他。
赵承咽了下去,笑:“你还怕我下东西吗?”
莫竹同样将嘴里的牛奶咽下,说:“我怎么会怀疑你?只是最后一晚了,总得给你留点念想。”
赵承失笑,“你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人嘴里的温情从来信不得。
莫竹继续喝,干脆起了身,将赵承拉来坐在床边,自己坐在他腿上,不嫌麻烦地一口一口地渡奶。
赵承由着他渡,手抱着他腰,渡过来的时候还会趁机伸舌占便宜,莫竹没有拒绝他,偶尔回应着和他唇舌交缠。
喂完时两人嘴边都留下了一圈奶渍,赵承伸手抹去莫竹嘴角的乳白色液体,手停留在莫竹嘴唇中央,莫竹张嘴,含着赵承的手指,细细舔去其上的污渍。
赵承笑了笑,将莫竹抱着放在了床上,自己躺在他旁边,说:“睡吧。”
随即关了灯。
你会接受仇人对你的馈赠吗?
一小时后,大门“咔哒”一声开了,玫倪进了门。
林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低声说:“妮妮,我们不换鞋吗?”
玫倪抚额,“……请问你是来做客的吗?”
她径自走向二楼,走到赵承两人的卧室,打开灯,看到床上睡态安详的两个人。
按说她的动静一点不小,高跟鞋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然而睡着的两个人却仿佛毫无所觉。
玫倪走到莫竹那头,看着莫竹的睡颜,即使睡熟了嘴角还依稀带着笑。她对着他碎碎念:“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的。真的对不起,受人所迫,我也很苦……”
“妮妮,”林落站在赵承那边开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把他们两个扛出去吗?”
玫倪无奈,“你扛得动吗?就是一点助眠的药,你打我哥两巴掌他就醒了。”
林落一惊,“我……我吗?”
玫倪看着她这副样子,怒其不争,说:“算了,你走开,我来。”
说着走到赵承身边,半分不留情面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赵承登时睁开了眼睛。他冷冷看了玫倪一眼,没有说话,玫倪逞强,“看我干什么!是你叫我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叫醒你就成,我这不是最快的方法么?”
赵承懒得和她计较,只从床上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待那种虚浮的感觉消失了一些后,才打开床头柜,拿过安眠药,端了水,回到床边抱起莫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扳开他的嘴,冷着脸喂他一颗颗的吃药。
喂到第五颗的时候,玫倪终于看不下去了,说:“行了,够了,再吃就要长睡不醒了。”
赵承停了手,笑,“我这瓶药从来没藏过,他但凡多关心我一分,也不会发现不了。”
玫倪冷笑,“我要是被人这么对待,也不会对加害者多关心一分。”
“加害者吗……”赵承恍神地笑,“也许吧。现在你也是其中之一了。”
玫倪不屑,“你搞清楚,我这最多就是协助犯罪,离你还差远了。”
赵承不想和她贫嘴,转而把莫竹抱得坐在床头,拉过莫竹的手,让他挽着自己脖子,手上用力,将他稳稳托了起来,说:“走吧。”
莫竹再次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床上,他醒的时候还有一点迷糊,晃晃脑袋,睁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整个人登时就清醒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他下床,急切地向屋外走去,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赵承走了进来。
莫竹吓得退后了一步。
赵承面色如常,笑道:“醒了?饿了吗?”
莫竹看着自若的赵承,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问:“这里是哪里?”
赵承将门关上,锁好了以后才说:“美国,加利福尼亚。”
莫竹闻言绝望地闭了眼,却尤不死心,良久后才说:“你该去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