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说,也许是他在隐忍,毕竟柏宵是他的亲生弟弟。
素叶知道,有些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一步步走向他们两个,心里拼了命地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大脑里已经嗡嗡作响,就算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她还得qiáng迫自己。
如果她凡事都是个不管不顾不走脑子的女人也就罢了,那么,她早就在年柏宵今天吻上她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厉声呵斥他,不准这样。
之所以忍到现在,就是因为,他是年柏彦的弟弟。
从年柏宵气呼呼地冲到三里屯找年柏彦算账的那刻起,她就明白,不论是年柏宵还是年柏彦,两人都想避开她来争执这个话题。否则,年柏宵就会在三里屯说出一些不讨喜的话,而年柏彦也会当面警告他收回心思。
这两人都在用心良苦地避开她,年柏彦有他的骄傲,年柏宵有他的尊严,这种事,她在场的确不好,否则,他们看见她跟过来就不会面露异样。
她的出现,就意味着一切的主动权转移到了她身上,那么,她该怎么做?
不能让年柏彦更加迁怒于年柏宵,也不能让年柏宵恼羞成怒地再痛恨年柏彦。年柏彦避开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弟弟出了这档事儿对他而言是件丢脸的事,一个是他的弟弟,一个是他身边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戴了自己弟弟的绿帽子这番羞rǔ。
而年柏宵,年轻气盛,他虽一时尴尬,但素叶相信依照他的倔qiángxing子一定会反.攻,那么,他会在又怒又羞之下说出什么话?
一定是刺激年柏彦的。
那么,不管他是否对她处于朦胧的感qíng阶段,又或者真的是明确了自己的心中想法,依照年柏宵的脾气都会直截了当地跟年柏彦大吼说,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年柏彦有这个本事吗?
没有。
他能打年柏宵,但绝对不能打死年柏宵!
所以后果就是,两人的关系更趋于冰点,那么,因为一个女人而产生的怨怼,这种隔阂很难再去消除。
年柏宵正值叛逆期,什么话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甚至有些言不由衷的话或事。
而素叶明确了这点后,更加知道了,绝对不能让年柏宵对着年柏彦说出那句: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一旦这句话说出口,那两个人的争吵xing质就全变了,一切都无法回头,她当不起“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她必须要在年柏宵真的一气之下说出这番话之前进行阻拦平息,那么,才可以挽回年柏宵年轻的自尊和年柏彦震怒之下的种种不理智行为。
她猜测的一点都没错。
年柏宵见她出现在了四合院,也猜想着她是看到了也听到了,等反应过来后,胸腔开始急剧起伏着,红红的眼眶冲腾着叛逆和倔qiáng,他怒视着年柏彦,蓦地开口,“我——”
“柏宵!”素叶冷不丁提高了声调,打断了他的话。
“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再惹你大哥生气了?”
年柏宵一脸受伤地看着她。
素叶没看他,走到了年柏彦身边,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见他蹙着眉头,伸手轻轻抚了上去,“看你,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就动手打了柏宵,他是你亲弟弟啊,你不是最疼他的吗?”
女人意外的举动令年柏彦微微一怔,眉心是她温柔的手指,如一点点的烟火燃亮了眉心的温暖,他的眉下意识松开,胸腔有暖流油走。
他发现,已经好久不曾感受过她的温暖了。
“你真的误会了。”素叶拉下他的手臂,轻轻低头,与他十指相扣,再抬眼,轻叹了一声,“是柏彦为我打抱不平呢,因为他看见这段时间你我的关系不好,他以为是你对我不好所以就很生气。你也知道,你弟弟平日里行为举止就乖张,这还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给惯坏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清泉滴在年柏彦的心尖上,他凝着她,攥了她的手,心头五味杂陈。
“柏宵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其实是因为……”素叶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年柏彦注视着她,等着她说下去,却见她眼角眉梢蔓上一丝的羞涩,胸腔有一瞬的起伏不定和饱胀开来的qíng愫。
她抬眼,舔了舔唇,“那是因为,在他心里我已经是他的大嫂了,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