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这才放心。
末了又跟他说,“还有,你要留心每一个人。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时,就不能轻信谁,任何人都不能尽信,包括,叶家的人。”
叶渊抬眼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年柏彦饮尽了最后一杯茶,放下茶杯,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思考,很快,再抬眼已是风轻云淡了,“没什么意思,商场如战场,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叶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年柏彦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打算离开。
手指刚碰到门把手时,叶渊的声音在身后扬起。
“柏彦。”
年柏彦顿步,回头。
叶渊的眼严肃暗沉,“我父亲的去世和叶玉的死,你没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年柏彦的目光很淡定。
叶渊摇头,“不,我还是相信你的。”
“谢谢你的信任。”
“所以,背后那个人一定要揪出来。”
年柏彦淡淡地说,“未必那么容易,从南非,这个人的计划就很完整了。”
叶渊一惊,“南非?你说的是被袭击一事?那件事不是我母亲……”
“不是你母亲。”年柏彦十分肯定,“你母亲只是找了人来跟踪我们,但实际上,朝我们开枪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很聪明,可以利用你母亲的行为,只要我在南非一死,这个黑锅就由你母亲来背。”
叶渊蓦地起身,“这么说这个人已经很危险了,柏彦,我们不能让这个人逍遥法外。”
“叶渊,你踏踏实实地坐你的董事长,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查就能查出来的,就算让你查到,也有可能是你意想不到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
“我相信天网恢恢,jiāo给警察处理。”年柏彦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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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在办公室里的东西不少,除去能用纸盒装走的,休息室里的衣物全都打包邮寄,许桐亲自清点,她的脸色很难看,几次都yù言又止。
年柏彦将办公桌上的相框放进纸箱后,淡淡开口,“许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许桐停了动作,看着年柏彦,“年总,你就这么走了,太不值得了。”
“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值不值得的,要看你愿意不愿意。”年柏彦封好了纸箱,语气始终淡淡的,“你在jīng石帮叶渊,他现在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可是——”
“许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替我鸣不平,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年柏彦打断了她的话。
☆、不值得为我
许桐抿着唇,站在原地看着他。
正是午后,日光有些偏斜,透过扇叶有斑驳的影子落在他的脸颊,英俊的半张脸都笼罩在光影之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像是没有平时那么严肃了,惯来紧绷的眉梢也放松了很多。他的薄唇只是微微抿着,不再是锋利的一条线。
看着看着,许桐心里有点难过,鼻头就酸了。
她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从他在国外jīng石分部只是个主管开始,他的每一步都有她的参与。他最开始就是在销售部,小小的主管,每个月身上就要背负销售任务,如果完不成随时都能卷铺盖走人。
叶家的人没有因为他姓年而给他过多的照顾,从主管到分部门经理,他走得每一步都辛苦踏实,熬夜成了常有的事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恨不得掰开来用。他的鞋子每个月都要换好几双,不是因为不同场合下需要搭配,而是真正地将鞋底跑断。
在他想成为部门经理的时候,靠着自己攥来的佣金买了第一辆车,但因为他弟弟的喜欢,他毫不犹豫就给了弟弟,然后,在所有部门经理都开车上下班跑业务时,他还是在挤公车、坐地铁,皮鞋还是照样坏。
那个时候的许桐也是年轻气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认为只是学生的年柏宵不需要开那么好的车,但他笑着说,我弟弟一直喜欢跑车,再说,我现在每天在市场上跑,开个跑车跟人谈生意?不适合。
许桐觉得,他那辆跑车就是给他弟弟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