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很随意,露出少许结实的胸膛,袖子挽在了胳膊上,深麦色结实的小臂上是凸起的血管,两只大手悠闲地cha在裤兜里。
灯光耀亮了他的短发,也衬得他瞳仁之中是深不可测的黝黑,如再远处的海面,被夜空吞噬。
他没上前半步,只等着两壮汉押她上前时才伸手,结实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却在不动声色间用了力,令她再想逃脱也难了。
“辛苦你了乔伊。”他目光直视着前方,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乔伊摇摇头说没什么,但目光又有点迟疑,看了看素叶,又看向年柏彦,“她真的……”
“我没病!”素叶愤恨,冲着年柏彦低吼,“我清楚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要告你,一定要告你!”
年柏彦却竖起根手抵在唇边轻轻“嘘”了一下,然后状似怜爱地将她一缕长发轻轻别于耳后,温柔道,“好,等你病好了,想怎么告我都行,太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素叶不可置信地看着年柏彦,再看看周围人看着她的眼神,一时间怒火中烧,“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想gān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神经病是吗?你妄想!这是不可能的!”
“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听话,已经很晚了,别人还要休息呢。”年柏彦gān脆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结实的手臂却足以控制她的愤怒和挣扎,低头,众目睽睽之下轻吻了她的额头,眼神轻柔,“叶叶,我是爱你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
☆、折断你的翅膀
年柏彦的一句话预兆了他的有恃无恐。
他落在她额上的是温存的气息。
轻柔的语气会令人误以为他的深qíng厚貌,痴qíng缠绵。
因为,有那么一瞬的功夫,素叶的心也被年柏彦的那句“叶叶,我是爱你的”不经意震dàng了下。
像极了qíng侣间的爱语。
像极了曾经的他用曾经的“深qíng”来轻掬她的心。
只是,素叶觉得,如果没有后半句的修饰,她至少还会认为他在做戏。
做给众人看,在这片被灯光晃成了白昼的沙滩上。
当他的唇离开她额头的半秒钟时间,她紧盯着他的眼。
那双宛若深海般不可捉摸的黑眸匿藏着隐隐的光。
光极短也极浅。
迅速划过他的瞳仁深处,亦如从夜空转瞬即逝的流星。
却令她准确无误地察觉出他的别有用心。
是的,年柏彦从来都不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不管是他的行为还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他只在跟她传递一种信息,唯一的信息。
那就是,这么擅于掌控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把主动权jiāo到你手中的。
作为心理分析师的素叶,自诩从她踏入这行业来到现今算是阅人无数了。
可她没见过像年柏彦这样的男人,他总是冷静地、不动声色地来击垮你所有的骄傲。
也许谁都读不懂年柏彦,就连她这个自认为可以看穿人心的专家。
她努力地想去找寻他的破绽,却反被利用。
她以为年柏彦的冷静也许只不过是种伪装,借以维护他在商场上的权威和地位。
直到现在素叶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冷静。
就是能将所有不利于他的qíng况,在瞬间被他反客为主,然后,或许在谈笑间,或许在不动声色间就能被他抓住软肋。
素叶觉得自己就是那样。
她像是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蛇,最终却被他揪住了致命位置。
也许上辈子她和他就是仇家。
积怨太深了,所以寻到了这辈子。
不经意想起在最初与他相识时有过的一段对话。
她说,像他那双眼睛那么擅于看穿人心,应该去做心理咨询师。
而他却说,我擅长看穿的并非人心,而是人xing。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他不容人挑衅和忤逆的权威,只是她没从他的话中听出端倪来。
是啊,年柏彦擅长的就是一cha到底的控制,只要他想,他可以利用人xing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远比人心还要复杂的东西来达到他的目的。
现在,他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至少,听从年柏彦吩咐将她重新遣送回来的那个叫做乔伊的女人信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