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爱说,“这……”
“别犹豫了。”社长说,“我们还等着看你的新举措呢。说句实话,杂志现在难办,竞争又是这么激烈,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够使,我们这帮人,早该退休了。”
小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去吧。”社长说,“刘老师那边你不必担心,集团会安排好他,以后也不会妨碍你的工作,你就放手去做吧。”
小爱苦着一张脸出来,点点问:“啥事?”
“没啥事。”小爱说,“你借我钱,我得过些时日再还你。”
“早准备好了。”点点递给她两千块说,“楼下银行取的,不急,慢慢还我。”
小爱的眼眶红了。
“别哭啊。”点点说,“我们这么好的朋友。”
“我要辞职了。”小爱对点点说,“这次是真的。”
“不会吧。”点点说,“被社长批评了?”
小爱摇摇头,不愿意多说。
“忍忍就过去了。”点点说,“你今天不该当众顶撞他,人嘛,都是要点面子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真的要走了。”小爱说。
“你决定去哪里?是不是有更好的杂志要挖你?”
“不是。”小爱说,“我想回南京老家去。”
“不是吧!”点点还是不信。
“这两千块谢谢了。”小爱说,“我会尽快还你的。”
点点依然不信,茫然地看着小爱。在她忽然相信了的时候,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小爱连忙找纸巾来替她擦拭。点点和小爱一样,都是北漂一族,两人常常一起加班一起购物,要说到分离,感qíng上肯定是过不去。
“不要走嘛。”点点呜咽着,“留下我一个人好没劲的。”
“对不起。”小爱只能这么说。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杂志社,天已近huáng昏,小爱跟点点说自己最近喜欢上的一首歌,歌的名字叫《临暗》,点点说,啥意思啊,听不懂。小爱说歌我也听不懂,但就是好听,不过我知道临暗是什么意思,在客家话里,是huáng昏的意思。
点点说:噢。
小爱说:其实huáng昏比夜晚还要可怕,因为huáng昏就意味着黑夜将要来临。
点点说:噢,有点悬。
小爱说:每个人的一生,也许都要遇到这种临暗的时候,我总是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不要怕,等真正的黑暗过去,就会天亮了。
点点把小爱挽紧一点点说:噢,原来你还是一个诗人。
两人说着,就看到林森的车开了过来,小爱下意识地想躲,但其实根本就无路可躲。
林森把车停下,摇下车窗,对小爱说:“我送你们。”
点点识趣地说:“不用了,我还有约会。”说完,附到小爱耳边狠狠地说:“你对我隐瞒军qíng,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说完,点点哈哈笑着,拦了一辆的士快速离开。
小爱迟疑了一下,决定去拦下一辆的士,林森已经从车上下来,他握住小爱的手腕说:“走吧。”
小爱只觉得自己不能够呼吸。刹那间,她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在丽江的那场梦里没有醒来,于是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我们走吧。”林森看穿一切地说,“昨晚不是也没发生什么事吗,你担心什么呢?”
小爱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挣脱林森说:“我真的要回去了,你不要拦着我。”
“可是我根本就不打算放你走。”林森说。
小爱红着脸瞪着眼看着林森,她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男人!
“五年前,我就不应该放你走。”林森说。
小爱完全陷入迷糊状态。
“想知道的话,上车我就告诉你。”
小爱终是上了林森的车,人最可悲的就是这一点,永远也敌不过对自己或是对别人的好奇心。
临暗(14)
(13)
表白林森的车在夜的都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走。
车上坐着小爱。
林森问小爱:“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见过我?”
“不记得。”小爱说。
林森叹气:“你肯定是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