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酸_作者:饶雪漫(69)

2016-10-09 饶雪漫

  包间里非常暗,弥漫着烟酒雾气,让我有点睁不开眼。

  当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这一切,所看到的一切,却让我差点吐血。包间中央的大圆桌旁围了一圈的人,处于中心位置的正是周楚暮,他正在兴致勃勃地掀开盒子察看点数,看清之后却发出了沮丧的一声:“我cao!”

  他一直不管我,视我若不存在,就是在这里整天赌赌赌!

  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悲愤得难以控制,一下冲上前,哗啦啦把他面前的骰子都拨到地上,他朝我怒吼:“你他妈有病?”

  “你不赌要死吗?”我问他。

  周围有人问:“这谁呀,这么不懂事?”

  周楚暮看着我,冷冷地冒出三个字:“不认得。”

  然后,他低下身子,从地上把那些东西重新捡拾起来,开始继续他的牌局。

  屈rǔ让我差不多想去死了。好,不认得。不认得就不认得,周楚暮,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再招惹谁。

  我脚步匆促地走在大街上,耳朵却还是灵敏地竖着,我希望可以听见周楚暮追出来的声音,听骄傲的他跟我解释,那些都是气话。我们依然是相亲相爱的小爱人。听他跟我保证,他不会再赌,他会好好待我,直到天长地久。

  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没有追过来。尽管在我心里,无比渴望他这样做。我一边跑一边慢慢感到绝望,曾经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不能改变的,无论你想得到什么东西只要一心坚持便能得偿所愿,可是现在我明白,我无法改变周楚暮,周楚暮也无法改变我。我们终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就像飞鸟与鱼,在海天jiāo错的一瞬间相爱,却到底不能生活在一起。

  只是,我知道我舍不得他。我也知道,他舍不得我。

  我在家睡了一整天。

  于根海没回过家,她不过问我。

  我没人管,没人理。失去了周楚暮的爱,我又做回那个看似拥有天下实际一无所有的林枳。

  哦不过,只要我回到学校,我还有田丁丁。她看出我的不快乐,却并没有bī问我什么。只是在课间的时候替我端了杯热水,放到我桌上,笑了笑,继续看书。

  “谢谢。”过了好久,我终于对她说。

  “怎么,你们吵架了?”

  我摇摇头。

  “你……别再跟他在一起了。”她的表qíng看上去很奇怪,“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我不喜欢听到田丁丁这么评价他,真心不真心,只有我能说了算,于是我问她:“丁丁,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

  但田丁丁接下来吐出来的话却让我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她说:“星期五下午,我在车站,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这真的是一件我极度假不愿意听到的事。以我对周楚暮的了解,这件事,起码存在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然而虽然我气得心间发颤,却还是用我最后一丝残存的风度,微笑着对田丁丁说:“你一定是看错人了。”

  “绝对没有看错人!”田丁丁赌咒发誓般地说,“绝对没看错,因为他还,他还……”

  “他还怎么?”我好奇地问。

  田丁丁的脸却一下从绯红转成煞白,惊慌失措地看了我一眼,一扭头跑出了教室。

  我吁了一口气。也好。虽然我也很好奇“他还”gān了些什么,但是,此刻对我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能在田丁丁面前失去我的骄傲。

  而且,我也不能去问周楚暮,他说过了,不认识我,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到底跟谁在一起HAPPY呢?

  那些天,我过得不是一般的差。我不能拒绝内心的思念,却也不能放弃自己的骄傲。我只能想到一个字来形容我自己——贱。这个字,更加把我bī到了非去找他不可的地步。

  那天晚上,为了迎接教学检查,高二全年级的班主任要到年级组办公室开会。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会议,少则两个钟头,多则一整晚。换句话说,只要在会议结束之前赶回教室,我会有至少两个钟头的活动时间。

  我算了算,从这里到“算了”,跑步的话,来回需要一个小时出头。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小时可以质问周楚暮,田丁丁对我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足够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留条给田丁丁,让她帮我留意着,有什么qíng况就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