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去接娃娃,只见小文送娃娃出来,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恨不得是一个人。
小爱下了车,直奔小文的家,门紧闭着,小爱一敲,门就开了。娃娃神色慌乱地把门打开,小爱一眼就看到半躺在地上的小文,脸色苍白,手腕那里,缠了许多的布,地板上点点的血迹到处可见。
小爱努力地维持自己,才没有晕过去。
小爱想起,那一晚的李进,应该也是这种状况。点点赶来,将李进送到医院,小爱搭坐当晚的火车离开北京,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事qíng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有杀了人的错觉。夜夜不得安睡,清晨醒来,只觉得满脸满心都是抚不平的皱纹。
“小爱姐,小爱姐,怎么办?”娃娃毫无主张。
小爱蹲下,问小文:“你有事吗?感觉怎么样?”
“还好。”小文慢悠悠地说,“死亡的感觉其实很美妙。”
“你他妈要死你自己去死,你不要牵连到我!”娃娃一听小文说这话,愤怒地抬起脚,一下又一下地朝着小文的身子踢去,小文也不躲,表qíng安详地让她踢。
“你疯了!你是不是真的想他去死!”小爱拼命按住激动的娃娃,“别闹了,快把人送医院才是!”
“死!他不死我送他去死!”娃娃大喊大叫,继续往小文身上踢去,“这样的衰男人活着也没有用!”
小文躺在地上,脸色越发苍白,却在微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娃娃吓得停了手,问小爱:“是谁?”
“点点姐。”小爱说,“我一见血就晕,她比较有经验。所以叫她来。”
点点进来,不过一分钟,就明白了状况,她当机立断地说:“娃娃你和小爱打车,快回小爱家,这里的事jiāo给我处理,千万不能传出去。”
小爱知道,点点一来,就没事了。
点点也蹲下来,看了看小文说:“没事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不过你记住,不准提到关于娃娃的半个字,知道吗?”
“我不去医院。”小文说,“你们让我死,好得很。”
“不就是手臂上割几刀吗,死不了。”点点和小爱合力把小文从地上扶起来说,“不过痛起来倒是够你受的。”
“快给我去医院。”娃娃说,“不然一切免谈。”
小文的眼睛里闪出一些些光来,也许在娃娃的语气中听出了还可以商谈的意思,他的腿上也有力气了,配合着小爱和点点开始往外走。
小爱给娃娃使眼色,意思是让她不要再乱讲话了。
娃娃背对着小文撇了撇嘴。眼里并没有同qíng和爱,只有厌恶和不屑。
小爱当时就想,小文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qíng。
当然,娃娃也好,小文也好,都有机会再重来,这没有什么。
(3)
昆明的夜
昆明,一雨变成冬。
网络是个惹祸的东西,娃娃和小爱刚下飞机,机场就已经是fans的天下,有人捧着花,有人高举着数码相机,有人拉着长长的横幅,都在等娃娃出来。
娃娃不听小爱的劝告,穿少了,只好缩着脖子和书迷打招呼。
有女生在惊呼:“她真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酷。”
她们也许全然忘了娃娃也只是个女孩子。
书店的人和小爱一起,好不容易才护着娃娃上了车。没得到签名的书迷,还在跟着车子后面跑。
书店负责接待的是个聪慧的女孩,叫真真。真真对小爱说:“娃娃的知名度真不输给任何娱乐界的明星。”
小爱谦虚地笑:“她现在也是明星。”
“错。我是作家。”娃娃缩着脖子纠正。她真的冷,脸色都有些发青。昨夜跟血有关的记忆还没有抹去。小爱从行李里取出外套来替她穿上,她哑着嗓子说谢谢。
真真把行程表拿出来给小爱看,密密麻麻,差不多没有休息的时间。
日程表第二天的安排上面,写着:昆明飞丽江。
丽江两个字,莫名其妙地刺痛了小爱的心。
“没问题吧?”真真说。
“没问题啊。”小爱答。
点点的电话来了,只说了三个字:没事了。
小爱转头对娃娃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