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着她,有种萧瑟感,他默然站在原地,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像是天涯与海角,他竟然不知该如何靠近。
与她保持了很远的距离,他默默走在她身后,送她回家。一个人走很远的路,会寂寞会害怕,他终究放心不下。
或许她知道他就在后面,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她进了大厦,牧岩也没有离去。他站在街对面,仰头望着整栋楼亮起的灯火,不知道哪一盏是她的。
“以若,就这样陪你一晚吧,或许安安静静的,才是好的。”倚靠在树杆上,牧岩的身影被浓密的树枝遮住,绵长的叹息和疼痛的目光泄露了深埋的qíng感。
天边亮起微光,他修长的身影被薄雾笼罩着,对面大楼有一扇窗子被人从里面推开,刺目而艳红的喜字贴在上面,牧岩终于知道,A座八楼是她的家。
站在楼下,男人的眼神晦涩难明,许久之后,他合了合眼,转身,离开。
剪裁合身的圣洁的白色婚纱,衬得她玲珑蔓妙的曲线,jīng致的妆容,让新娘愈发娇俏妩媚,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安以若淡淡笑了。
她的爱qíng,她的人生,从今天起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不要轰轰烈烈,只愿平淡而隽永,不是飘渺虚无,而是长久真实,与站在地毯那端等她的男人牢牢牵手,平静生活,相守到老。
亲朋好友陆续来到了家里,米鱼与安妈妈招呼着客人,身为伴娘的程漠菲忙前忙后检查着什么,安以若静静坐在chuáng上,偶尔与前来祝贺的人寒喧几句,等待席硕良来接他。
米鱼忙进忙出,得了空跑来向安以若抱怨,“好好的伴娘也没当成,真是郁闷。我不管啊,你送伴娘什么礼物也得有我一份,要不和你们绝jiāo。”都怪谭子越死活不肯当伴郎,没办法,她这个原本就不被新娘看好的伴娘自然就下岗了。
“没你这么耍赖的啊,都多大了。”程漠菲笑着掐了掐她气鼓鼓的脸,说道:“要怪就怪你长太长了,这样的伴娘站在新娘身边有多不协调你不知道啊。”
米鱼切了一声:“这也是我的错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们长得短了点吧。”之前她抢着要当伴娘安以若就不乐意,原因当然就是她的身高,好不容易死皮赖脸说服了人家,结果因为谭子越的一番说服教育,她只好作罢。
“想要礼物的话就老老实实帮忙,否则啥也没有。”安以若见她俩斗嘴,忍不住乐了。爱与痛都是经历,人生路上避不掉绕不开的经历,珍惜拥有,把握现在,才最重要。昨天她回到家后趴在chuáng上想了好多,也哭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对于牧岩,对于那份微妙的感qíng,她必须释然,因为对于即将面临的婚姻,她抱着十分虔诚的态度。
“哎,怎么回事啊,都九点半了,席硕良搞什么鬼?”米鱼风风火火冲进来,朝着安以若瞪眼晴,“你打个电话催催,别耽误了时间,典礼可不能延后,那是吉时。”
“你想我被笑死啊,催催?人家还以为我迫不及待嫁呢。”安以若回瞪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可能赌车了,再等一会,不是还有时间嘛。”
“那不是还得闹腾会儿嘛,说好了九点就要来的。”全部就绪了,只差新郎那东风,米鱼沉不住气了,“不行,我给他打个电话,别以为来得晚了,就能轻易过关。”还以为席硕良故意来晚,企图逃避她们这些身为娘家人的姑娘们所设的关卡,她们可是都准备好了,想进门接走新娘,那他可是得过五关斩六将才行,忽然想到什么,米鱼嘻皮笑脸地说:“对了,我得提醒他封红包,我和菲菲的要特别大,零钱可不行。”
“什么人啊。”程漠菲与安以若对望一眼,都笑了,在她们面前,米鱼有些孩子气。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米鱼皱眉抱怨:“搞什么名堂,关健时刻掉链子。”
安以若的心莫名一紧,边安慰说可能要到了,边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铃音完完整整响过两遍都没人接,打他家里的座机,一样的qíng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点半时安妈妈都沉不住气了,她把丈夫拉到一边,低声问:“要不要给硕良打个电话?”安父沉着脸没说话。
十一点钟,安以若再也坐不住了,不顾习俗,自己穿鞋下chuáng,走到阳台上不停地拨他的电话,手机不通换座机,一遍遍打过去,手机电池都快gān了,依然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