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以若提起那天的qíng形,女人qíng绪骤变,发疯般举起枪,右手食指一勾。
“以若!”席硕良大惊,未及靠近,已听“砰”的一声,消音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闷,子弹准确无误地she在安以若脚前的地面上,而她,闭上眼晴躲也没躲。
扭曲的面容变得狰狞了几分,女人恨声:“轮不到你说她,不想让这孩子死得太快就闭上你的嘴!”
“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温行远恼怒,看着女儿惊恐的眼神,听着她一声声叫着爸爸,他想大开杀戒,目光锋利地迎视女人,他冷冷说:“说出你的条件,如果钱能解决,报个数。”如果要命,就他妈的确定要谁的,伤了我女儿掘你祖坟的事我温行远也做得出来。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吞了下来,不想激怒她,心里却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跟我走,安以若。”女人也知耗下去对自己并无好处,以眼神示意安以若过去,“按电梯,快点。”
静默两秒,安以若抬步向她而去,颤抖着按下电梯,听到女人催促:“进去。”
“放了孩子。”安以若不为所动,倔qiáng地望着她,“我跟你走。”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进去。”女人扬声。
“那把孩子给我,你把她吓成这样,楼下保安那关你就过不了。”安以若不肯放弃,只要孩子到了她手上,拼死她也不能让她出事,“我保证乖乖跟你走。”
“以若阿姨……”晨晨眼泪汪汪地回头,见父亲大人冲她点头,懂事地向安以若伸出胳膊要她抱。
女人抱紧她缩后一步,不肯妥胁。
双方僵持之时,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原本悠扬的铃声此刻竟有几分悲壮,划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温行远的手心都沁出了汗,被他握紧的郗颜的手更是冰凉。
他的手机响过之后,安以若的手机再度响起,响了几声便径自切断。安以若分辩出铃声的不同,心跳骤然加速,眸光直视女人,一步一挪地倒退进电梯里。
女人眼中闪过疑惑,来不及思考闪身跟了进去,电梯门迅速合上,然后极速下降。
“晨晨?”郗颜yù跟上去,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幸好温行远一把扶住,冲到电梯前已来不及了。
“走楼梯。”席硕良率先反应过来,语落之时,身影已消失在楼梯口。
扶着郗颜下楼,温行远的手机再度响起,按下通话键,他沉声:“人下去了,乘电梯。晨晨在她手上,还有另一个女人质。”
“知道了。”牧岩利落地挂断,缓缓举起右手,紧握的拳头松开的瞬间,狙击手已蓄势待发。身穿特警服,手持配枪的他立在会展中心的大厅之中,目光暗沉,神qíng凌厉。
不爱则恨
“牧队长的办事效率果然不同凡响。”枪口依然抵在晨晨颈侧,女人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伤痛,深吸了口气,“牧岩,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语气中的无奈只有两人才听得出来,声音如冰刃划破寂静的夜空,无声地撕扯着她的心。
为什么不放她一条生路?为什么非bī得她如此?难道一定要子弹贯穿他们的身体,才能真正结束这一切吗?
如果是,今夜,他们就成全了彼此,是痛若,亦是解脱。
牧岩目不斜视地望着她,脸色暗得像yīn云密布的天空,许久之后听他轻轻叹息,微薄的嘘气声里似是蕴含了沉重的压抑,直叹进彼此心里。颀长的身影笔直立在她对面,他保持握枪的姿势不变,抿紧了嘴唇,终于开口,却声如寒冰:“萧然,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唇边凝结着凄然的笑意,一滴泪清晰地滑下她的脸庞,她哑声:“晚了。回不了头了。”
回头谈何容易,流去的时光是双脚硬走出来的,怎么能倒退得了?不能了,不可能。
复杂的眸光从她脸上掠过,牧岩没再说话,良久之后,萧然侧身望着安以若,“就是因为她?”
牧岩没有急着回答,淡冷的视线迎上一双惊惧的眼眸,然后,他坚定摇头。
望向他淡无qíng绪的眼瞳,安以若的心没来由镇定下来,转头看着气喘吁吁追下楼来的席硕良,眼泪忽然涌了上来。
原来,她真的怕与别人纠缠不清,哪怕自己完全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