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àobào蓝轻轻地推开他,低身拎起了地上的颜料桶。
涂鸦笑呵呵地说:“这就对了,gān完事咱们吃喝玩乐去!”
bàobào蓝看着涂鸦对自己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爱和恨奇奇怪怪地jiāo织成一道怒火,她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颜料桶猛地往地上一扣,在咣里咣当的响声和涂鸦骂娘的声音里扬长而去。
刚走出没多远,手机响了,又是huáng乐。
“来中山路的‘印象’茶餐厅吧,你发来的小说片段我看过了,想找你聊聊。”
“还是不放心我?”bàobào蓝说。
“哪里的话!”huáng乐说,“来是不来?”
“半小时后我们见。”
bàobào蓝走进茶吧就看到了huáng乐,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huáng乐向她介绍说,“陶课,我们发行科有力的大将,有了他,你就有望成为今年度最知名最畅销的作家。”
bàobào蓝朝他们点点头坐下来,点了很贵的茶,心里恶狠狠地想:“谁要是敢啰嗦两句我就不给稿子!”茶的味道很清新,bàobào蓝只喝了一口心里的怒火就慢慢地平息了下来,gān吗要生谁的气呢,有什么了不起呢。
还是七七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qíng。
爱qíng在你转身之间就足以令你绝望。
抬起头来,发现huáng乐和陶课都在看她。
“敬你们一杯?”bàobào蓝掩饰地笑了笑,接过服务小姐泡来的茶,笑笑地举举茶杯说。没想到陶课凑过来,就着她手中的杯子闻了一下说:“会享受啊,台湾冻顶乌龙?”
“好鼻子。”bàobào蓝笑呵呵地收回手。
“骂我咧?”陶课说,“和你小说里的人一样伶牙俐齿么。”
“不会吧,看过我的小说?”bàobào蓝倒是没想到。
“陶课对你评价很高啊。”huáng乐说,“我给他看了你一些作品,他当时就拍案而起,愿意跟我合作,哈哈哈。”
“那感qíng好。”bàobào蓝说,“一起发财喽。”
陶课听bàobào蓝这么一说就看着她笑起来,bàobào蓝奇怪地说:“你笑什么?”
“很直接啊。”陶课说,“我还以为你会说一切都是为了文学。”
bàobào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俗人,我写作不为别的,就为了钱。”
“是吗?”陶课说,“我看不止。”
“别自作聪明。”bàobào蓝低下头。
“陶课会看相的。”huáng乐说,“你可要小心他。”
“呵呵。”bàobào蓝转头问陶课,“你可看出我饿了?”
陶课笑笑,不说话,把桌上的点餐牌往她面前一推说:“想吃什么自己点。”
bàobào蓝于是不客气地点了一碗馄饨。huáng乐迫不及待地问她说:“这两天的进展怎么样啊?”
“拜托!”bàobào蓝说,“让我吃饱再谈公事如何?”
huáng乐尴尬地摊摊手说:“好,好好。”
bàobào蓝就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稀里哗啦地吃完了一大碗馄饨。
“怎么样?”陶课问她说,“吃得这么香,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要了。”bàobào蓝摇摇头,“你怎么叫陶课,我最近就老逃课,这名字对我有刺激。”
“那就放到你小说里做主人公吧,不收钱。”陶课说着,掏出一包烟来,自己含住了一根,给了huáng乐一根,然后用探询的眼光看着bàobào蓝,bàobào蓝读懂他的意思,伸出手接下了一根。
抽烟是老早就学会的,有时跟涂鸦在一起也抽,不过抽到一半的时候常常会被涂鸦一把扯下来灭掉,然后对她说:“小bào,你扮酷的样子有够恶心!”
bàobào蓝哈哈地笑,把半熄的烟头捡起来往涂鸦的身上戳,涂鸦吓得上窜下跳,最终只好以bào力将bàobào蓝镇压。
然后,就是七七提及的被bàobào蓝在作品里形容过的吻,真的只是吻而已,在涂鸦狭小的出租屋里,年轻的充满激qíng却从不曾越轨的身体。涂鸦当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孩子,但是对于bàobào蓝,他有一种很奇异的宽容和忍耐。
“回神呢。”bàobào蓝悄悄地提醒自己。往事如针,无论你如何防范,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尖锐地穿透你的记忆,如刀尖上的舞蹈,再是轻盈美丽,终也逃不脱疼痛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