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涂鸦。
他一个人,也穿着很脏的牛仔裤,也是很乱的头发,从校门口低着头晃出来。bàobào蓝没有喊他,而是走到他面前去,低着头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你还没死?”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涂鸦不以为然的声音。
“我没死。”bàobào蓝说,“我奶奶死了。”
“什么?”涂鸦没有听清楚。
“我奶奶她死了!”bàobào蓝抬起头来冲着涂鸦喊,这时候的她,已经是满脸满脸不可控制的泪水。
“啊啊。”涂鸦这回听清了,他伸出手来拥抱她。然后他说:“小bào同志,T***你别哭啊,你哭得我都没辙了。”
涂鸦抱她抱得很紧,那是bàobào蓝想念已久的味道,属于涂鸦的特别的味道。有时候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抽一根烟,在寂寞的深夜对着冰冷的电脑拼命敲字的时候,这种味道就会不讲道理地侵袭自己,它总是以绝不罢休的姿态穿过回忆的隙fèng如针一样地cha进你的鼻孔,怎么躲也躲不掉。
“走吧走吧。”涂鸦说,“让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好久不来,涂鸦的出租屋出乎bàobào蓝意料之外的gān净,墙上居然还贴了一张萧亚轩的照片,巨幅的,这是bàobào蓝比较喜欢的一个歌手,她有涂得红红的极富xing格的嘴唇,用独特的女中音唱让人心痛的快歌和慢歌。
见bàobào蓝盯着它看,涂鸦跳上chuáng一把撕掉了它,墙后面露出来的是一幅画,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涂鸦的手笔,画上是两个正在接吻的男女,有夸张的表qíng和动作。
“哈哈哈。一时兴起乱画的,有点色,所以遮起来。”
“涂鸦你要死啊!”bàobào蓝追着他就打。
涂鸦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笑地说:“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你还没有学会温柔呢?”
涂鸦的力气很大,他的脸慢慢地俯了过来,在这张脸被无限的放大后,他吻住了bàobào蓝的唇。起初是轻轻的,然后他变得很粗bào,像是要把bàobào蓝整个吞没一般。bàobào蓝用力地抓住涂鸦的背,她快要窒息了,眼前全是星星。她很想推开他,可是没有力气。就这样,涂鸦把她一把推倒在chuáng上。
“一颗,两颗,三颗……”涂鸦压在她的身上,轻喘着气说,“你的衣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扣子?”
“我奶奶死了。”bàobào蓝睁大眼睛,气若游丝地说。
“人都是要死的。”涂鸦把bàobào蓝的头掰正了,看着她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有一天我
们也要死,所以,要及时享乐。”
涂鸦的眼睛真是好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迷人。bàobào蓝昏头昏脑地问:“这些日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呢?”
涂鸦不答,而此时,bàobào蓝的衬衫已经被他解了开来,他的手掌探进去,放在bàobào蓝的小腹上,那天天握画笔的手掌带着有摩挲感的冰凉的温暖,然后,游走。
然后,他叹息说:“小bào,你真瘦得不可开jiāo。”
房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的。开门的人是西西,她拎着一大袋子的食物站在门口,看着正躺在chuáng上的bàobào蓝和涂鸦,像化石一样一动不动。
bàobào蓝慌乱地坐直了整理衣服。
涂鸦气急败坏地呵斥西西说:“同志,进屋要敲门,你妈妈从小没有教过你吗?”
西西一语不发,而是顺手拉亮了房间里的灯。那灯泡是一百瓦的,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也照亮了她自己。bàobào蓝很快就发现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面皮薄的小姑娘,看样子她并不怕涂鸦,她看着涂鸦的眼神里充满了“捉jian在chuáng”的愤怒和指责。
最重要的是,她有这里的钥匙。bàobào蓝和涂鸦最亲密那会儿,也没有拥有过这种特权。
“看完没有?”涂鸦问西西说,“你他妈要是看完了出门的时候请顺手带上门,我们还要继续呢!”
西西不动,胸脯上下起伏。
动的是bàobào蓝,她下了chuáng,背好包,出门。
身后传来西西的尖叫和一声巨响,如果没有猜错,是涂鸦踢翻了chuáng头装着很多画的那只大木桶。
她以为,涂鸦不会来追她。可是她竟然猜错了,下楼后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了涂鸦喊她的声音,他说:“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