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人是艾念的妈妈,艾念也跟着掉了眼泪。
还有——她。
庄暖晨也哭了,不知为什么,当司仪念到了两人要牵手一生、相互信任、不隐瞒不欺骗这些字眼的时候,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最后撇过脸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滑落脸颊。
好朋友结婚了,这是她最想看到的一幕,可这一幕有着多少辛酸她知道,夏旅知道,艾念自己也知道。
江漠远倒是无意中说了句电影中的台词,将她搂在怀里,从容浅笑对着其他人说了句,“最好的朋友结婚,感动的。”
她是感动的,但很多还是心疼。
夏旅作为伴娘的出现着实令所有人眼前一亮,平心而论,她比庄暖晨要漂亮很多,无论身高还是身材都属于美女级别,除了没有庄暖晨那么白净,庄暖晨的皮肤好到令所有人都会嫉妒,虽然她不是最美的,但皮肤绝对是天生丽质的,如蛋清似的毫无瑕疵,一白遮百丑说的就是她;夏旅就是亚洲人的自然肤色,冬天一闷就白夏天一晒就黑,跟艾念同属一个类型。
看得出她的伴娘礼裙是jīng心订做的,不是一般商场和淘宝上淘来的便宜货,裙子穿在她身上完美地勾勒丰满体型,旁边的伴郎一个劲地拿眼睛瞄她,夏旅没看伴郎一眼,整个过程都是轻轻浅浅的笑容。
席下坐着孟啸,跟江漠远庄暖晨他们一同坐在主位席。
庄暖晨忍不住碰了碰江漠远,压低嗓音道,“孟啸是不是对夏旅有意思?你听说他们两个jiāo往了吗?”
江漠远转头看了一眼孟啸,孟啸的两眼全都在台上的夏旅身上,很显然也看到了伴郎不停地拿眼睛打量着夏旅,脸色略显不悦。看到这幕后,江漠远又转过来头,在庄暖晨耳畔压低嗓音道,“看样子挺像,不过没听说过他们两个jiāo往。”
“那孟啸怎么来了?他跟艾念又不熟。”庄暖晨不解。
“刚才孟啸告诉我,他和夏旅是半路遇上的,见夏旅要来参加婚礼他也跑过来凑凑热闹。”江漠远保持微笑,却一五一十告诉她了实qíng。
庄暖晨抬头看他,“你相信他说的吗?”
“相信,这是孟啸的风格。”江漠远轻轻一笑,但话锋又转了一下,“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大合适。”
庄暖晨眉梢泛疑惑,“为什么?”
“没有诋毁你朋友的意思,夏旅目的xing太qiáng。”他一针见血。
庄暖晨低头沉思了一下,心里有点泛堵,江漠远看人一向很准,他这个久经商场风云变幻的人早就练成了一双火眼金睛,但这个评论放在夏旅身上多少有点残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觉得她在男女关系上有点过吧?”她说了句。
江漠远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都是被bī出来的,没有谁天生就喜欢浮萍的生活,尤其是女人。”庄暖晨看着台上的夏旅,眼神轻柔,“以前的夏旅比任何人都相信爱qíng,每一场恋爱她都谈得很用心,对男人好到连我和艾念都要笑话她。还记得她在谈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还是在大学,对方是我们的学长,两人热火朝天了一阵子,夏旅对他百依百顺,每次上自习都为他备好最爱喝的橙汁,他复习到多晚她就陪到多晚,他穿脏的衣服她帮着洗,知道他很想吃家乡菜就冒着大晚上回不来的可能跑到市区的餐厅给他去买,你知道我们的校区是在昌平啊,那时候地铁没现在这么发达,很容易错过末班车。”
江漠远看着她,认真听着。
“结果呢?对那个学长再好有什么用?在他毕业那年毅然决然地跟夏旅分手,原因就是觉得夏旅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学长很快找了个局长家的千金,他留在了北京又有了一份好工作,夏旅当时都快疯了。”庄暖晨一想起这些事qíng心也跟着疼,“第二段恋爱夏旅也投了不少感qíng进去,是她刚工作的时候,她真的以为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当时那个男人提出跟她同居,她没同意,但只要是节假日就跑去男人家里帮着做做家务收拾房间,别看夏旅大大咧咧,她却能做出一手的好菜,那男人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是夏旅一直用自己的工资养着他,节假日没有鲜花礼品夏旅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就只是跟他的感qíng,可后来呢?那个男人偷了夏旅所有的存款退了房离开北京了,还美其名曰嫌夏旅太保守他无法忍受!”庄暖晨越说越气,看着江漠远,“你说这种还算是男人吗?连我都想骂人了。夏旅当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星期,我和艾念一直陪着她。接下来她又陆陆续续地jiāo了两个男朋友,但每次都无一例外受了伤,最后一段恋qíng结束之后,夏旅一滴眼泪都没掉,她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爱qíng。也许,她对男女之间的感qíng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