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不管谁做的,反正我饿了。我坐下,三下两下把饭吃完,拿起包准备出去,她问我:“你去哪里?”
“去酒吧一下。”
“去还钱吧?”她鬼jīng鬼jīng。
“是。”我说。
她转着眼珠:“你不是不想见他们吗,不如我替你去还吧。”
也好。
我屁颠屁颠地把包里把钱翻出来,jiāo到她手上。她随随便便地把钱塞进双肩包,就要出发。
“等等,”我叫住她,从钱包里掏出五十,“给你打车的银子。”
“我自己有。”她骄傲地把我的手挡开。
她开门出去,我从楼上看到她背着双肩包的骄傲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我不是不知道,让一个女生背着这么多现金在这个时间出门并不完全安全,可是在那一刻,我有种qiáng烈的逃避心态,我不愿见到怪shòu和张沐尔,不愿碰到吉他,更不愿提到乐队,只有逃避才能让伤口不那么灼痛,我原谅自己。
而且,我的吉他也已经摔坏了。我应该离音乐远远的才对。
但是,我好像还是不应该在这么晚的时候让一个女生背着两万块钱现金出门。为了良心的平安,我回忆了一下七七来到以后的种种bào力举动,最后得出结论:别人抢她?她不抢别人就给面子了!
所以……OK!
我去楼下超市买了酸奶面包还有一堆水果等七七回来。粗略地计算一下,从这到酒吧,打车不会超过半小时。她把钱jiāo给怪shòu,怪shòu又不会搭理她,因此这个过程最多只需要五分钟。然后她再打车……
但她去的未免也时间太久了一点。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张沐尔:“七七还在你们那儿吗?”
“七七?”他疑惑地说,“她为什么要在这啊?你小子怎么还不过来?”
他的口气不像开玩笑,我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七七被劫持、绑架、撕票的种种qíng景,一身冷汗。最好的可能,是她已经到了酒吧街,但是找不到怪shòu酒吧,因此迷路,或者顺便跑到另外一家去鬼混。
最坏的可能……
我打个寒噤,不敢再想。
“喂!”张沐尔说,“你没事吧。”
我已经挂了电话,关上门,下了楼,打了车,让人把车停在酒吧街的路口。然后我一路摸索着进去,在每一间酒吧的门口张望,引来行人侧目。
我一无所获。
远远地,我看见了“十二夜”的招牌,混在一大片相似的霓虹灯里,它孤零零地陷的好没气势。我心里的内疚自责和沮丧在那一刻忽然达到顶点,冲过去,一脚踢开门。
我看到什么?
那个没心肝的小妖jīng就占着最中间的一张桌子,和张沐尔怪shòu他们谈笑风生!桌上摆着几瓶已经开了的酒,七七一边往张沐尔的杯子里倒,一边喊:“喝,全算我帐上!”
“哪儿的话!我请我请!”一向酒量不好的怪shòu已经面红耳赤。
真是一幅温暖如chūn的画面啊!
我气得牙根痒,站在门口大吼一声:“七七!”
她一点都不吃惊地扫了我一眼。
“阿南你来得正好!”张沐尔兴高采烈地说,“一起喝一起喝!”
“你到底在这gān什么!”我一个一个瞪他们,“你们在这gān什么?”
“等你啊!”张沐尔含糊不清地说,“七七说你两小时内准来,现在还没两小时呢,你小子就不能跑慢些?”
七七把手摊开,伸到张沐尔面前。
张沐尔乖乖地掏出一百块放到她的掌心。
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都说了,林南一不会不管我。你非要和我赌!”七七朝我挤眼睛,“林南一,你说,对不对?”
“拿家伙,今天开练啊!”怪shòu招呼。
“没家伙。”我愣愣地说。
“早给你准备了!”张沐尔急切地说。他跑到吧台,钻到桌子底下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他抱着它跑过来,一把塞到我怀里——是琴盒,当然。
我打开它。一股玫瑰木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把好琴,和我以前用的那把简直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