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没有想侵犯我。只是享受我的害怕和紧张,如此而已。
我的瞠目结舌里,他退后了一步,对我挥了挥手,露出了像一个半夜飞车劫持女工的抢包贼那样的胜利微笑,飞快地冲出了教室。
我没有犯傻,连于安朵的伞也顾不上捡,就跟着他拼命往下冲,可是当我一口气跑到cao场时,cao场上却空无一人。不远处施工的一块地面上,泥潭里有一滴滴水珠溅起。我才想起自己bào露在雨水里。雨开始下得迅疾,我的目的完全没达到,却又莫名其妙地被羞rǔ,雨点的冰凉让我内心的沮丧显得更加的一泻千里。我紧紧的捏着我的拳头,恨不得把自己打昏过去就算。我怎么可以这么无知,怎么就忘掉了公车上的一幕,怎么可以指望一个混蛋可以发一次善心。如果我有他那把刀,我一定把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割出一道血口子,来帮自己永远记住今天犯下的愚蠢错误。当然,我更想的时,抓住他,扇他一记耳光,然后,用一根毒针密密地fèng上他那张无比罪恶的嘴。可我赤手空拳,冷的发抖,想得再毒也没有用。当我淋着雨,一步一步挨到技校大门口的时候,却忽然见到一辆破旧无比,又脏得好像被泥水洗过的小车,一阵东倒西歪的狂飚,接着,在我面前猛地一横。
刹车停住,后面的车门打开,只看到一只伸出的手,还有那该死的声音:“想要你的东西,上车!”
或许从小,我就是一直喜欢冒险的女生。以前的我循规道矩,只是因为我没有冒险的机会而已。当我坐在车上,被迫紧靠着毒药,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却又莫名其妙地蠢蠢yù动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一个自己对自己的评价。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有点搞。
毒药又戴上了他的帽子,前面开车的人也戴着一顶跟他一模一样的帽子。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们都很沉默,气氛显得诡异。车子开出去好远才听到前面的人说话,竟是个女的,只是声线有些粗。
她冷冷地说:“你怎么没被打死?”
毒药拍拍我的肩:“这位女侠救了我。”我让了一下,但很快发现这只是个像征xing的动作,这个车真的很小,后面坐了我们两个,就再没什么空间可言。
女司机一张嘴比毒药还要毒:“常换女朋友本来没什么,可是换得一个比一个丑就是你的不是了。”
“喂,积点口德!”毒药说,“你男朋友秃成那样我都忍了。”
那女的哈哈笑:“秃我不管,有钱就行。”
“他有钱没用,你得把他的钱全骗过来。”毒药说,“不然你得意个啥。”
“他现在还有点用,等他再挣两年,”女的恬不知耻地答,“两年后钱挣够了,我杀了他,远走高飞,何乐不为?哈哈哈。”
“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么?”毒药忽然扭过头来问我。
我无心参与他们的打qíng骂俏,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杀人。”前面的人抢答说,“要是怕,妹妹请先下。”
“我要小金佛。”我对毒药说,“你要是给我,我就跟你去。如果不给,现在就让我下车。”
毒药好像在闭目养神,帽子一半盖住脸,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位。他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后仰着头,发出呼吸一样微弱的声音说:“不给,也不让下。”
我的手当机立断摸到车门的把手。只是车门已经被锁住了,我试着用手肘撞,门仍然安然无恙。我伸手摸了摸沾满泥浆的车窗玻璃,暗自思忖如果砸烂车窗不知合算不合算?这样想着我已经转过头来想寻找到坚硬到足够撞碎玻璃的东西。毒药坐直,帽子从他的头顶滑落,掉在地上,他没有捡起,而是慢慢俯身,bī近我的脸。这种感觉让我难以自持的想到刚刚他对我的非礼举动,我立刻伸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但是,我的力道太小了,我的手掌接触他的脸,几乎都没发出什么声响。打完后,我呼吸急促,死死的咬着嘴唇瞪着他,可这压根吓不倒他。他表现的和电视电影里所有的流氓一样,缓缓转过头来,然后毫无廉耻的笑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开车的女人也发出了慡朗的笑声,一边笑还一边抽空对我说:“第一次打耳光吗?手劲还需要多练练。”说罢,她用力捶了一下车喇叭,这辆怪车跟着发出一阵怪异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