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愚蠢,我只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又是天中的?”夏花斜着眼看了一眼我的校徵。
我当然明白那个“又”字的意思。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看着夏花,认真地说。
“你为什么不做他女朋友?”夏花呵呵笑着说,“是他不够帅还是他太坏?”她笑着继续灌酒,然后把酒瓶递给旁边的毒药。
“她还没通过我的过关测试。”毒药自恋地说。
好吧,自恋是醉不是罪,我当他疯了而已。
我一直笔直的坐在座位上没有移动,当然也不可能吃任何东西。这是huáng昏向黑夜过渡的时分。这是马卓灵魂出窍的时分。我曾见过林果果喝这样的酒,那夜她酩酊大醉,是阿南和我扶她回家。她倒在客厅的地板上,喃喃自语:“居然有能让我醉的酒,真是怪事。”
后来阿南告诉我,其实她并没有醉,她心qíng不好,是在装醉而已。她是个天才,就连装醉,也是一流。可惜红颜薄命。
我拼命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子,qiáng迫自己要镇定。毒药把酒瓶伸到我面前,说:“你呢?来点儿?”
“我不喝酒。”我说。
夏花摇摇头说:“你看她的样就不能喝。”
“金佛。”我没有搭他们的话,而是继续重申我的目的,“请还给我。”
“cao!”我听到他轻声骂了一句,然后他再次把酒瓶递到我面前,挑衅地说道:“gān了它,我们再说别的话。”
我看了看酒瓶,里面还有大半瓶酒,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我接过酒瓶,站起身来,一饮而尽。然后我把空酒瓶放到桌上,看看一旁大口灌酒面无表qíng的夏花,看着一脸惊讶却同时在坏笑的毒药,又看着那口沸腾的火锅,大声地对他们说:“那个金佛是我们班一个男生的。那是他妈妈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因为,他妈妈已经死了。所以,请帮忙,还给他。”
空气里没有任何声音,暧昧的热气里,我看到蹲在地上的大黑已经站立起来,那个名叫夏花的女生——抑或女人,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它的头顶,然后她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对毒药说:“夏泽弟弟,看来,你惹了个大麻烦。”
如你所料,我没有拿回金佛。
毒药告诉我的原因是:它又丢了。有人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他家里搜了底朝天,拿走了许多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那个金佛。
我还没来得及不相信,他就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带我拐进堂屋隔壁的小屋子,扭亮灯,果然满目láng藉。一张矮脚的大chuáng,chuáng单的颜色在悬挂的那盏忽明忽暗的灯泡的照she下颜色暧昧不明。我赶紧跳开视线,又注意到chuáng头柜上放着一个看上去模样非常古老的黑白电视机。哦,它居然装有天线,且是折断的。整间屋子不知弥漫着何种气味,有些让我头晕发热。我忽然想起他偷偷放进我书包里的那包白色东西,天,他不会也……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好杜绝那股迷离的香气。
我转身想走出去,他又来那一套,故意伸出长长的胳膊,拦住我的去向。可他没想到我一低头,逃出了他的臂弯。我的清醒和理智这才回来了,它清楚的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
我有些绝望地转身,走向大门,我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再做任何的要求。这都是我的错,一切的不快乐都是我自找的,我若真拥有救世佐罗的超能,怎么会变成一个孤儿,同时流落他乡?我应该乖乖地呆在学校做我的数学试卷,顶多用英文写一篇长长的日记抒发我内心不快。
助的哪门子人?
下部少年10
如我所料,我刚走出毒药的家,就听到他从后面追过来的脚步声。我知道是他,但我没有回头,而是下意识地加快了我的步子。可是他的手还是以超乎我想像的速度迅速地搭上了我的肩,像旋转陀螺一样把我旋了回来,面对着他,他又迈近一步,伸出胳膊钳住我的脖子,把我原地转了九十度,正对着前方一条漆黑的小路。
他假装商量的对我说:“我们去吃碗面好不好?”
有这样架着别人征询的吗?
谢天谢地,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终于把他的臭爪子从我的肩上拿了开去。
一秒之内,我拔开腿跑。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发出的笑声,那笑声古怪至极,像揭开高压锅前那一束白色的蒸汽,因为太急切而让衔紧的锅盖振动发出了突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