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_作者:沐清雨(95)

2016-10-12 沐清雨

  在这之前,郗颜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了,久到自己都记不得上次喝酒具体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温行远离开古镇的时候不放心的嘱咐她:“不许再喝酒了,没个节制,很伤胃。”

  虽然总是对他恶言相向,然而,他的话,她终究还是听的。所以,自他走后,她就真的滴酒不沾。直到听说他要订婚,直到她用“不需要任何人”这六个字粉碎了他的爱,碾碎了他的心,她才再次想起用烈酒麻醉自己。

  像无家可归的孤儿般游dàng在街上,走得累了,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来,静默地看着路人从身边走过。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没有人注意到郗颜缩在角落里等着被“上帝”救赎。这个世界却也很少,哪怕她躲在喧嚣之后,依然有人侧目,留意到她的存在。

  郗颜想到温行远闪亮的眼眸,还有那些令她脸红的耳语,那些感qíng灼热得像是佛腾的水,将她飘摇无依的心渐渐温暖。

  站起身,快步向公寓而去,赶在十二点前用座机打电话给他。

  “怎么没让子良送?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了很危险?”不等她开口,温行远已开始沉声责备。

  郗颜轻皱了下眉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边一点的风chuī糙动,都逃不过温行远的千里眼,顺风耳。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犯人?”并不是真的生气,然而,出口的话却似有若无的透出几分不满。

  温行远梗在那里,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眼神渐渐变得深沉。静默了数秒,再开口时语气却软了下来,“生气了?”

  郗颜没说话,目光久久落在书桌上两人的合影上。照片上,温行远轻揽着她的肩膀,眉眼含笑。

  温行远很体贴的没有说话,过得片刻,听见她轻轻喊了他的名字,“温行远。”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轻柔的声音近得有如在耳边私语。

  心中蓦地一软,一颗圆滚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她哽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心qíng有点不好。”

  温行远知道她是为刚刚那句指责道歉,又听出她的哽咽,声音放得更柔了,“我知道。一会儿挂了电话就去睡觉。除了我,不许再想任何人。”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却又不知如何启口,惟有意有所指。

  “你怎么那么霸道?还不行我想想我爸和我哥了?”抹了把眼晴,她嗔怪的笑骂。

  温行远轻笑,“那就把要求给你放宽点儿,除了郗叔和郗贺以外,只能想我。”

  一句漫不经心的回嘴惹得郗颜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她看见韩诺的同时,张子良定是也看见了,温行远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一句责问。对她的包容,已是极限。

  缩进沙发里,她握着电话突然就哭了,“温行远,你gān嘛这么惯着我?”

  “傻瓜…”听到她哭,温行远心疼地责骂。

  一直以来,只要条件允许,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温行远对她都是千依百顺。然而,这次的“不闻不问”却是有所不同。他是怕说出来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他或许并不如想像中的坚qiáng。可他爱着的小颜,终究没有让他失望。舒了口气,听他说:“哭什么?要是这眼泪不是为我掉的,就赶紧憋回去。”

  “你又骂我…”郗颜心里很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也止不住,她口齿不清地说:“我看见韩诺了…”

  这一夜,郗颜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千里之外的他,絮絮说着与韩诺的那段往事。她说,韩诺是家里的独子,也是被宠大的,可他却从没对她发过脾气,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她又说,自己喜欢睡懒觉,韩诺就每天早起买好早点给她送过去,摸着她的脸笑着说:“多少吃一点,饿瘦了难看。”郗颜还说,韩诺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尽管家里条件优越,却一直想靠自己。所以才不顾父亲的反对,坚持要考律师。最后她又说,“韩诺瘦了很多,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难受…”

  温行远静静地听着,心里分不清到底是啥滋味。这是郗颜第一次和他谈起韩诺,以前只有在她醉酒的时候才能偶尔听到她念叨他的名字,而那时,都是她神智不清的时候。

  温行远知道,韩诺是爱郗颜的,很爱很爱。否则不会那么宠着她,甚至比他更宠。郗颜与韩诺共同的记忆是永远无法抹去,像是长了根一样植入了她心里。他突然没有把握将来郗颜到底能不能彻底忘了韩诺,只爱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