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她摇摇头,努力微笑,可是为什么眼泪却好像遮住了我的眼角。
“把她看好,刚才多危险啊。”胡主任对刘二说,“还有啊,以后无论如何要把她的刀给没收了,小姑娘家家的,带个刀像什么话!”
“刀?”刘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快步往车子那边走,刘二穿了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跟着我,一边小跑一边问我说:“小安,我怎么觉得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你?”
当我坐在她的办公室,让她给我清洗手上的伤口的时候,她又把这句活重复了一遍,她说:“小安,我怎么觉得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你呢?”
我紧闭着嘴不说话。
不奇怪,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搞不明白我自己,搞不明白我的欢喜和悲伤、我的倔qiáng和别扭。
我从来都有足够的自信和耐心,去等待去追寻我想要的一切,我明明可以fèng补这坏得不成样子的世界,但此刻,不知为何,我qiáng大的自信却如往日那一大片房屋,倾刻间全都摧枯拉朽了。
这种感觉,还真不算太好。
第8章
夜里十点,他赶回来,在屋顶花园找到我。我在秋千上晃着不说话,等他先说。他拉了小花台旁边的一张小椅子坐下,点了一根烟,我知道他并无烟瘾,除非很烦躁,才会吸上两口。果然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责骂我说:“公共场合,居然持刀对着别人的脖子,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回算你命好,别以为你未成年,人家就不会把你抓起来!”
“抓起来也好。”我说,“你也省心了!”
“还顶嘴!”他凶我。
懒得跟他绕来绕去,我直入主题:“箱子。”
“什么箱子?没有箱子。”他矢口否认。
“放在小阁楼上的箱子。”
“那是钟点工阿姨的,她拿走了!”
“你撒谎!”我揭穿他,“那明明是我妈妈的。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她的!”
“维维安,你开过那口箱子?”他大惊。
“是的。”我坦白。
他按灭烟头,愤怒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些小滑头!”
好吧,讨厌。就算我能理解他的讨厌,我也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愤怒到底从何而来,我是我妈的女儿,我不过碰了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过错呢?
“你听着,以后不许这样!”他一本正经。
“怎样?”我昂起头问他。
“做事qíng,要用脑子。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跟爸爸说。”
“那你直接跟我说吗?”我说,“我长这么大,我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她做过些什么,她喜欢什么,她讨厌什么,我都一无所知,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你听好,”很明显他在耐着xing子,“你妈妈已经死了。”
“是的,死了!”我朝着他大吼,“就因为她死了,所以我才要那口箱子,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他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可是,这有什么必要呢?”
“有!”我说,“因为她是我妈妈,我是她唯一的女儿!维大同,我告诉你,你最好把它还给我,你最好把我妈的故事从头到尾讲给我,不然,我迟早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这是疯了吗?”他张大嘴。
“随便你怎么想。”我说完这一句,就跳下秋千,直接跑到了楼下。他紧跟着我跑下来,对我招招手,息事宁人地说:“好吧,小安,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只谈我妈,不然免谈。”这一次我必须得qiáng势点。
“你先坐下。”他招呼我。
我正想坐,忽然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方形的首饰盒,很jīng美,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我伸手要去拿来看个究竟,他阻拦我,心怀鬼胎地捂住盒子说:“没什么好看的。”我在他腰眼上用力捣鼓了一下,趁着他弯腰的当口我已经顺利抢到那个盒子,跑到一边打开来,看到里面装着—条特别美的珍珠项链,那珍珠一粒粒圆润,晶莹,肯定价值不菲。
“哪儿来的?”我举着那个盒子问他。
“还来!还来!送客户的,你拿着没用!”